“傷口碰了水,怎能不消毒萬一感染怎麼辦”他忍無可忍地回頭,衝她厲聲喝道。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感染的,嗚嗚,我不要消毒,真的很疼的,啊啊啊好疼啊”她死命搖頭,像殺豬般嚷著叫著。
“閉嘴”霍冬真是要瘋了。
他還沒開始呢,她鬼哭狼嚎的叫什麼疼
狠狠擰著眉,霍冬磨了磨牙,強忍著心裏那股心疼,打定主意今天不管她怎麼叫,都非得給她的傷口消毒不可
天氣熱,她的傷口剛縫的針,這沾了水不消毒換藥很容易就會被感染。
反正,他才不會像遲勳和六少那樣慣著她。
簡直都把她慣壞了
看看她現在這副樣子,已經被慣得無法無天連自己都不愛惜了
如此一想,霍冬麵罩寒霜,不管嚴甯怎麼叫,都不為所動。
他用棉簽沾上碘酒,抓著她的傷腿不許她逃,然後鐵石心腸地用藥棉輕輕塗抹她的傷口。
嚴甯噌地彈起來。
“啊啊霍冬霍冬不要啊”
她痛得小臉煞白,彈起來就要去搶他手裏的棉簽,大喊大叫像是正被謀殺一般。
霍冬極其輕鬆就將她搗亂的小手撥開,然後懲罰性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啊”
她叫得無比淒厲,痛得眼淚汪汪,不知是太痛還是太氣,竟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張口就狠狠咬在他的肩上。
條件反射,她此刻腿上有多痛,牙齒就咬得有多重。
霍冬眸色一沉。
微微的刺痛,如同螞蟻在心上啃咬,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不致命,卻難熬。
他麵無表情,看似淡定自若,實在心裏已亂作一團。
悄悄咽了口唾沫,他加快手上的塗抹。
嚴甯疼得狠狠咬他。
然而,他的肌肉太結實,她一口咬上去跟咬在石頭上沒啥區別,不止沒把他咬疼,反倒差點把自己的牙齒給咬崩了。
等他幫她消完毒,她已疼得額頭冒汗,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傷口終於不再痛得難以忍受,她鬆開牙齒,發現自己咬那麼用力,卻也隻是在他肩上留下一圈牙印而已。
他的皮可真厚
她輕咬著紅唇默默腹誹。
疼得全身無力,趁他在幫她包紮傷口的時候,她索性整個人依附在他的手臂上,臉頰貼著他的肩頭,目光哀怨地看著他冷峻帥氣的側臉。
在她靠上來的那瞬,他本是利索的動作微微一滯。
渾身一緊。
她雖然裹著被子,可空調被那麼薄,他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曲線
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腦子裏又開始浮現出兩年半年他們被困在岩洞裏時所發生的一幕幕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兩年多,可在那兩天裏發生的每一個細節,他到今時今日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在她離開的那些日子,有很長一段時間,每到夜深人靜時,他的腦子裏就全是那些要命的畫麵,擾得他夜不能寐。
他像是著了魔一般,大腦一旦空閑,她就會在他大腦海中出現
趕都趕不走
後來,他好不容易不再那麼想她了,好不容易不再想她想得睡不著了,可她卻突然跑回來了。
她回來的這些天,他每次看到她,每當她向他靠近一點點,他就覺得心浮氣躁
他氣她總是來惹他,他更氣自己在她麵前變得那麼不經惹
不管是在沒認識她之前,還是在她去了澳洲之後,他的身邊從來都不缺喜歡他的好姑娘。
這些姑娘都很漂亮,性格各式各樣,不管是溫柔大方的還是英姿颯爽的,可謂是應有盡有。
而這些好姑娘都很主動地對他好,可他卻就是一點都不心動。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偏偏就是嚴家這個刁蠻任性聲名狼藉的壞女孩,總能輕而易舉就摧毀他的理智,把他氣得火冒三丈。
霍冬狠狠咬著牙根,覺得自己被她抱著的這隻手臂燙得都快要燒起來了。
快速幫她把傷口包紮好,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臂從她的懷裏扯出來,然後起身,順勢丟了個小瓶子在她懷裏。
“自己揉”他悶聲悶氣地吐出三個字。
嚴甯擁著被子坐著,蹙眉,撿起落在懷裏的小瓶子定睛一看,是瓶跌打酒。
“都說我動不了了,怎麼自己揉啊”她一手撐著腰,仰起小臉望著他,一臉的哀怨和無辜。
霍冬啪一聲關上醫藥箱,轉眸狠狠瞪她。
她傷的是腰,她這副樣子他怎麼給她揉
他的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一般,嚴甯更委屈了。
“不揉了,疼死算了。”眼一紅,嘴一癟,她一邊負氣地將跌打酒往床尾一扔,一邊極緩極緩地挪動著身子往床上倒下,“反正從小到大也沒人管過我的死活”
最後一句,她說得幾不可聞,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可霍冬耳力好,竟一字不漏地聽了個清清楚楚。
心裏頓時一酸。
明明說好不要再中她的苦肉計,可看到她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再想到她那對不靠譜的父母,他就忍不住心疼
狠狠擰著眉,看著被她隨手一丟卻一直滾到地毯上的跌打酒,明知自己應該立馬離開,可他的雙腳卻像是灌了鉛一般,一步也挪動不了。
咬緊牙根,霍冬在心裏重重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