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懸著的心,不由得越來越著急了。
她裹著他的外套,雙臂緊緊環抱著自己,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她頂著冷冽的寒風在洞口焦急徘徊。
又過了一會兒。
突然,一隻棕紅色的小東西跳在她的肩上
“啊”她嚇得尖叫,反射性地往後退。
地上奧凸不平,且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她這一退,一不小心就踩到一個坑,整個人不可抑止地往後倒
“小心”
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伴隨著一聲急呼,快如閃電般朝她衝過去,在她搖搖欲墜就要與地麵來個親密接觸的那瞬,一隻鐵臂很及時地攬住了她的腰肢。
他順勢用力一拉,下一秒,她就穩穩地落入他的懷抱。
霍冬一手拎著兩隻野兔,一手緊緊攬著驚魂未卜的小女人。
“哎呀,霍冬你回來啦”
聞到他獨有的男性氣息,嚴甯立馬抬頭,咧開小嘴兒對他笑,欣喜地叫著。
他擰著眉狠狠瞪她,飽含慍怒的眼神仿佛在罵她是“笨蛋”,怎麼就笨得連站都站不穩。
“你站在這裏幹嗎”他放開她,不悅地嗬斥道。
洞口這麼大的風,她就不嫌冷得慌
“等你呀”她笑靨如花,仰著小臉癡癡地望著他。
呼,好了好了,他終於回來了,她都快急死了,看到他完好無損地回來她就放心了。
“誰讓你站在這裏來等了”他的語氣更冷了。
凍不死是不是
“我自己啊”她像是感覺不到他正在生氣似的,猶自樂嗬嗬地衝他笑著。
“”霍冬無語。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還真是,本來對她一肚子氣,可看到她衝自己笑得開心滿足的小模樣,他就什麼火都發不出來了。
“我擔心你呀,我看著你出去的,所以我要看著你回來啊”她的語氣聽起來嬌滴滴的,表情卻特別認真。
霍冬倏然無言。
她說,我擔心你呀
她說得那麼理所當然,言辭間的擔憂和關心,就像是在等待凱旋歸來的丈夫。
霍冬狠狠咬了咬牙,暗歎一聲,然後瞪她一眼,“還不進去你就這麼喜歡喝冷風是不是”
無論眼神還是語氣,都透著一股顯而易見的無奈和關切。
這世上,總有那麼一個人,你明明覺得她煩,想狠狠揍她一頓,可臨了,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他凶巴巴地叫她進去,她嘿嘿一笑依言而行,可剛一轉身,她突然想起剛才跳在她肩上的那隻小東西。
“啊,對了,剛剛那是啥”她好奇地問他,然後左右轉頭去尋找,“咦跑哪兒去了”
他沒理她,拎著野兔徑直往洞裏走去。
嚴甯記得那棕紅色的小東西好像是跑進洞裏去了。
她小跑著上前,一邊亦步亦趨地跟著對她愛答不理的男人,一邊探頭探腦地四下張望。
霍冬脫下濕掉的毛衣,嚴甯見狀連忙將裹在自己身上的外套還給他。
他接過去就要往身上套
“等等”嚴甯倏地大叫一聲。
他轉眸看她。
嚴甯轉身去拿了昨天從文胸裏拆出來的棉墊,然後紅著臉走到他身後,用棉墊幫他把背上的水漬擦幹。
他背上有那麼多抓痕,沾了雨水很可能會發炎的。
霍冬抓著外套,一動不動地站著,微擰著眉默默感受著背上那有一點點疼又有一點點癢的輕柔觸感
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像是生怕他疼似的,還邊擦邊往那些抓痕上輕輕吹氣。
這一刻的氣氛,暖意洋洋,安靜而美好。
“疼不疼”她忍了又忍,終究是沒忍住,愧疚地小聲問他。
她下手挺狠的,這些抓痕全都滲了血,每一條都紅紅的,看起來有些駭人。
霍冬沒說話,腦子裏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抓他時的場景
她求他輕、點,他好像沒理她,然後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氣了,一邊委屈啜泣,一邊撓他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越撓他,他越是停不下來,勁兒就越使越大
這點抓痕,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不過看她這麼內疚心疼,他竟覺得蠻享受的。
“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嚴甯看著他滿背的抓痕,幽幽低喃,特別懊惱。
哎,都怪她,沒事把指甲留這麼長做什麼,害得他被抓成這樣。
不過他也有錯,她都那樣求他了,他不止不放慢速度和力道,反而還變本加厲
她是承受不住了才撓他的。
都生病了還那麼猛,真是的
嚴甯動作輕柔地擦著男人的背,一邊臉紅心跳地回想著,一邊在心裏幽怨地默默腹誹。
“好了。”一會兒後,她輕輕道。
霍冬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下,默默穿上外套,準備去殺兔子。
“那個”
嚴甯又突然出聲,欲言又止地喊住他。
他又轉回頭來看她。
她真是麻煩又囉嗦不過他這會兒竟一點也不覺得煩。
“這個”她紅著小臉指指他的褲子,幾不可聞地吐字:“也脫下來烤烤吧。”
霍冬想了想,然後什麼也沒說,直接動手解皮帶
嚴甯連忙轉身,不敢看他了。
雖然她在他麵前一貫是恬不知恥的形象,可其實她的骨子裏並不放、浪,初經人事的她,見此情形還是會忍不住覺得難為情。
霍冬一邊脫下濕掉的長褲搭在篝火旁的晾衣杆上,一邊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