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醒了,鬱二爺也來了,鬱淩恒伸手攬住鬱太太的肩,對太爺爺說:“這傻丫頭,您沒醒來她一直不肯離開,也在醫院住好幾天了,我得帶她回家洗洗,都快臭了。”
的確,從把太爺爺接到醫院,雲裳就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太爺爺的床邊,幾天裏吃不好睡不著,就怕太爺爺有個什麼閃失。
聽到鬱淩恒最後一句話,雲裳怒,手臂一曲,就一肘子撞在他的胸口上,惱怒嬌喝;“哪有我香著呢你才臭了”
“嗯,我也臭了,所以我們得回家洗洗。”鬱淩恒沒在意她的惱怒,一邊輕輕捉住她還想打人的小手,一邊漫不經心地應道。
不怕死的鬱二爺趁機奚落哥嫂,“快走吧你們兩個臭人,熏著我沒關係,把太爺爺熏著了你們的罪過可就大了我擋”
雲裳抓了一個抱枕就狠狠砸向鬱晢揚,卻被鬱晢揚身手敏捷地一把擋開。
“鬱晢揚你皮癢了是吧你再說我是臭人試試”雲裳纖纖玉指指著鬱二爺,極具威懾性地嬌喝道。
“明明是我哥說的”鬱晢揚翻了個白眼。
“他可以你不行”
鬱晢揚唇角抽了兩下,嫌棄地撇了撇嘴,正想反駁,卻被大哥陰森森的一記瞪視給驚得立馬改了口,言不由衷地說:“好好好你香你香,你香得很,你香死個人,總可以了吧”
“哼”鬱太太不解氣,板著小臉冷冷威脅,“以後我讓寶寶不叫你叔”
鬱二爺一聲慘叫,“別介啊鬱太太你優雅美麗高貴大方,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啦”
他可期待她肚子裏的娃了。
想著以後有個小奶娃可以玩兒他就好興奮的。
“少拍馬屁讓你說我臭”雲裳不依不饒,惱火地瞪著鬱二爺。
“沒啊,我說你香啊,你香著呢”鬱二爺特別正經地說,就差舉手發誓了,特沒節操地諂媚著。
趁著鬱太太和鬱二爺在鬥嘴,鬱淩恒對著太爺爺說:“太爺爺您眯會兒,您有什麼需要就叫晢揚,我們先回家,一會兒再來陪您。”
“嗯,去吧。”鬱嶸點頭。
見太爺爺點了頭,鬱淩恒攬住鬱太太的肩,半強迫地將她往外帶走。
鬱太太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一邊被迫跟著鬱先生的腳步往外走,一邊歪著頭去瞪鬱二爺。
看著眼前其樂融融的一幕,鬱嶸倍感欣慰,當然,多少還是有些不舍的。
因為,這樣幸福的日子,終究是過一天少一天了
從醫院出來,正好是午餐時間。
懷孕的鬱太太嘴饞,突然很想吃烤鴨。
於是半個小時後,他們就坐在了c市最有名的烤鴨餐廳裏。
鬱太太餓了,大快朵頤,可吃著吃著,她突然停了下來,微蹙著眉頭一臉糾結地看著對麵優雅用餐的鬱先生。
“那個”她咬了咬泛著油光的唇,欲言又止。
“嗯”鬱淩恒抬眸看她,示意她有話就說。
雲裳斟酌了下,瞅著他小聲問:“你真的決定要那樣做嗎”
你真的決定要鏟除初家嗎
夫妻倆心有靈犀一點通,鬱太太問的什麼他懂。
“當然”鬱淩恒毫不猶豫地吐出兩個字,斬釘切鐵。
事情發展的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若不下狠手,鬱家就會遭殃。
所以,初家非除不可
“可是”雲裳苦惱。
“可是什麼”他瞥她一眼,淡淡問道。
她緊蹙著眉頭,猶豫了片刻,有些愧疚地歎了口氣,“初丹怎麼辦呢”
如果初家垮了,初丹和初愷宸該怎麼辦呢
初潤山雖然十惡不赦,可初丹和初愷宸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初丹為了救她還沒了一條手臂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向來恩怨分明,對她有恩的人,她做不到趕盡殺絕。
鬱淩恒麵色如常,亦沒有說話,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她會不會恨我們啊”雲裳癟著嘴角,很憂傷地歎道。
相較於她的苦惱和內疚,鬱淩恒則顯得極為冷酷,眼都沒眨一下,冷冷哼道:“她要恨就恨吧,我們問心無愧”
對問心無愧
他也不想做得這麼絕,可是他若對初家心慈手軟,那就隻會是放虎歸山
所以,他不會心軟
“我就是覺得挺對不住她的”雲裳低著頭用筷子輕輕戳著碗裏的鴨肉,幽幽低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錯的不是我們,他們姐弟若想得通自然是好,若想不通我們也無能為力”鬱淩恒說,同時夾了鴨腿放她碗裏,再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輕斥,“乖乖吃飯,別胡思亂想”
雲裳想了想,覺得鬱先生說得對,如果不是初潤山欺人太甚,他們也不至於這樣狠心
“嗯”她想開了,聽話地用力點頭,拿起鴨腿狠狠咬了一口。
雲裳一邊吃著,一邊隨意轉頭看向窗外,不期然地看到外麵馬路邊停著一輛黑色汽車。
本是漫不經心地一瞥而過,倏然,她猛地轉回頭定睛看去
黑色汽車的後座,車窗開著,裏麵坐著一男一女,男的年逾七旬,女的約莫二四十五
男的是初潤山
而女的居然是
啪
雲裳臉色蒼白,手裏的鴨腿,掉落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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