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暮夕的印象中,博嫣然一貫是清冷淡漠的形象,無論說話還是神態一直都是淡淡的,也不管遇上什麼事,她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有時候還真是讓人覺得無比挫敗。
難得今天她居然會臉紅,這可真是天下奇觀啊
他真想掏出手機給她拍張照
“啊”
雲裳並沒發現身後的殷暮夕,也搞不懂博嫣然好好的為什麼聲音突然小了下來,一頭霧水地皺著眉,沒反應過來。
見雲裳沒明白,又在殷暮夕那似笑非笑的注視下,博嫣然沒辦法,隻得硬著頭皮盡量用嚴肅的語氣重複道:“前三個月要禁止激烈運動。”
運動
她都懷孕了還運動啥
雲裳對博嫣然的話表示很驚奇。
她連連搖頭,保證道:“哦,這個不會的,我這人很懶,平時都不愛運動,更別說現在懷孕了。博醫生你放心,我不會運動的,我巴不得天天躺著呢”
雲裳會錯了意,博嫣然啼笑皆非,這當著殷暮夕的麵,她解釋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其實作為醫生,對病人或者孕婦她向來都是有話直說,從來沒有覺得難為情過,可偏偏今天在殷暮夕的注視下,她竟變得別扭起來,硬是說不出“房事”兩個字。
就覺得這兩個字當著他的麵從自己嘴裏說出來,有種無法言喻的尷尬和曖、昧。
“嗯,反正什麼運動都算了,我一會兒交代鬱淩恒好了。”博嫣然被反應遲鈍的雲裳打敗了。
雲裳眨眨眼,被博嫣然欲言又止的樣子搞蒙了,更是雲裏霧裏了,“嗯”
“博醫生的激烈運動是指準媽媽要禁止房事”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慵懶磁性的男性聲音,透著濃濃的戲謔意味。
博嫣然皺眉,冷冷瞪著笑得倨傲邪魅的男人。
“啊”雲裳回頭,一臉茫然地看著突然而至的殷大少爺。
“不懂什麼叫房事”殷暮夕踱步進來,看了看對自己怒目相視的博嫣然,又看了看明顯不在狀況內的雲裳,唇角的笑,越發邪肆了幾分。
有人說,一孕傻三年,看來這話還真不假,瞧瞧以前的雲裳多麼精明狡猾野蠻刁鑽,現在一懷孕,整個就變成一呆萌的小傻子了。
“殷暮夕你出去”博嫣然站起來,指著門對殷暮夕擰眉冷喝。
殷少爺置若罔聞,徑直走到雲裳的身邊,他人高馬大身材碩長,一屁股坐在博嫣然的辦公桌上,吊兒郎當地一腳踩地,一腳懸空地側坐著,一邊上下打量著許久不見的雲裳,一邊不緊不慢地解釋,“房事就是”
“殷暮夕你閉嘴”博嫣然惱火。
可他就不閉嘴,沒有因為博嫣然的嗬斥而停頓,自顧自地說:“性生活,禁止房事就是叫你禁止性”博嫣然忍無可忍,隨手抓起桌上的抽紙就朝他的臉上砸去。殷暮夕聲音頓了一下,抬手一抓,把抽紙穩穩抓在手裏,不緊不慢地把最後兩字吐出來,“生活”
雲裳終於聽明白了。
殷暮夕說得如此直白,讓雲裳和博嫣然不約而同地紅了臉。
雲裳囧了。
默默嫌棄自己今天怎麼會如此遲鈍,明明該第一時間理解“劇烈運動”的含義,可她居然半天沒反應過來。
真是汗噠噠啊
不止雲裳覺得尷尬,連博嫣然也覺得很不自在。
一個大男人當著兩個女人的麵說出如此直白的話,他還要不要臉了啊
“現在懂了嗎鬱太太”殷暮夕看著一臉窘迫的雲裳,飽含著淡淡的戲謔意味慵懶哼問。
“呃,懂懂了。”雲裳連連點頭,有些局促地站起來,看向博嫣然,“那博、博醫生,沒事我就先、先走了。”
博嫣然點頭,“好,我一會兒給鬱淩恒打個電話,具體事宜我再跟他交代一遍。”
“嗯,謝謝了”雲裳道了謝,便微微紅著臉連忙離開了博嫣然的辦公室。
“你很閑是不是”
雲裳一離開,博嫣然就皺著眉冷眼看著玩世不恭的殷大少,冷冷說道。
“沒啊,誰說我閑了我忙著呢”殷暮夕保持著原有的坐姿,懸空的那條腿漫不經心地晃啊晃,怎麼看怎麼一派紈絝子弟的懶散模樣。
博嫣然一見他這副德行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既然那麼忙還來醫院做什麼你是醫生啊”她冷著臉瞥他一眼,冷冷譏諷。
他轉眸看她,站起來向她走去,“不是醫生就不能來醫院了我病了不行啊”
“哪兒不舒服”博嫣然信以為真,立馬皺了眉,眼底布滿關切。
他一把抓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上,“這裏不舒服”
呃
博嫣然無語地瞪著顯然是來找茬的男人。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她指著門口,邊走向自己的椅子,邊冷漠無情地說道:“下一樓,左拐,去掛號。”
殷暮夕微微眯眸,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態,整個人瞬間冷了下來。
“為什麼要掛號”他跟過去,臀一抬,就再次坐在她的辦公桌上,雙臂環胸,雙腳交叉踩地,與坐在椅子裏的她麵對麵。
“醫院你家開的看病當然要掛號”博嫣然抬眸睨他,眼底盡是嫌棄。
“我找你看病還要掛號”他磨牙霍霍,眼底醞釀著狂風暴雨。
被他那副老大老大的口氣氣得不輕,博嫣然冷笑一聲,“你找我看病憑什麼不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