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在太爺爺書房裏看到的那張照片裏的玉佩一模一樣。
雲裳的雙眼像定住了一般,死死看著血玉玉佩,目不轉睛。
她的大腦,一團亂麻。
像是突然掉入了萬丈深淵,她不知所措,她恐慌迷茫,她覺得這一切肯定是她的幻覺
“在哪兒見過”
冷颼颼的聲音,突然灌進她的耳朵,將她被震飛的靈魂召喚了回來。
不是她的幻覺
“沒見過”幾乎是立刻的,她冷冷回答。
嚴謹堯臉色一沉。
當她說覺得在哪兒見過他脖子裏戴著的東西時,他的心裏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期待,就想著或許她的媽媽跟她說過他們的曾經
那樣,至少說明在離開他之後,她也曾想過他的
所以,他把玉佩拿出來,讓她看仔細。
然而這丫頭的回答卻讓他太不滿意
她說沒見過,用那麼斬釘切鐵的語氣。
“四爺,對不起是我眼花看錯了,您這塊玉佩”雲裳微微低頭,抱歉地說道,然後頓了一下,狠狠咽了口唾沫,堅定地再次搖頭:“我沒見過”
她的態度,前後判若兩人。
嚴謹堯冷厲的目光極具穿透力地射在雲裳突然變得冷若冰霜的小臉上。
氣氛,越加緊繃詭異。
“四爺,孩子不懂事,對您多有冒犯,還請多多海涵,多多海涵”鬱嶸見勢不對,連忙上前打圓場。
嚴謹堯看都沒看鬱嶸,一直冷冷盯著雲裳,那眼神,特別瘮人,高深莫測。
雲裳剛才還一副怕得要死的樣子,這會兒卻突然就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似的,不止不怕了,居然還擺起了冷臉
當然,她並不是故意的,是她實在控製不了自己內心的情緒
她的心,很亂,很慌,很不安
嚴謹堯一言不發地盯著雲裳看了半晌,突然轉身,闊步而去。
保鏢緊隨其後。
嚴楚斐自然得跟著去,但在離開前,深深看了眼雲裳。
那意味深長的目光,飽含著讓雲裳心慌意亂的含義,似乎他也知道很多秘密
雲裳回了他一個白眼。
嚴楚斐唇角一勾,優雅抬手輕撫著唇,掩飾著嘴角的弧度,笑著離開了。
雲裳的大腦,一直處於遊離狀態。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酒店離開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鬱家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恒陽居的。
反正當她神遊的思緒終於找到回家的路時,她已經坐在了臥室裏的尾凳上。
她的腳邊,是盤膝而坐的鬱淩恒。
鬱淩恒坐在地毯上,微仰著頭盯著魂不守舍的鬱太太,已經足足有半小時之久。
從酒店出來,再到回家的途中,她始終一言不發,他喊她她也置若罔聞,像是傻了一般。
見她終於回過神來,鬱淩恒連忙把一直端在手裏的涼白開遞給她,示意她先喝杯水。
雲裳是真的渴了,二話沒說,接過水就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怎麼了”
待她喝完水,他把空杯接過來,瞅著她依舊麵無表情的小臉,小心翼翼地問她。
“沒事”她垂眸盯著自己擱在膝上的手,冷颼颼地吐出倆字。
那口氣可完全不是沒事兒該有的表現。
“你明明有事”鬱淩恒擰眉,揭穿她的謊言。
“既然知道你還明知故問”她狠狠剜他一眼,冷嗤一聲。
聞言,他心裏咯噔一下,眼底劃過一絲心虛。
他嘿嘿一笑,硬著頭皮裝無辜,“我不知道你是為什麼事兒煩惱啊”
“你不知道”雲裳挑眉,看著腳邊的男人冷冷地笑。
被她銳利的目光盯得心裏直發悚,他強顏歡笑,“我不知道啊。”
“你再說一句你不知道”她勃然大喝,臉若寒冰。
“”他語塞,嚇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在酒店的時候,你不跟我上去,為什麼”她微眯著眸,冷笑著咄咄逼問。
呃
“我”他斂下眼瞼,眸光閃爍,掩飾著眼底的心虛。
“因為你早就知道跟太爺爺見麵的人是誰”她冷聲厲喝,氣勢洶洶。
他跟嚴楚斐關係那麼鐵,而嚴楚斐又一副什麼都了然於心的模樣,所以他豈會不知道太爺爺見的人就是嚴謹堯
“鬱太太”他慌忙抬頭,僵硬地扯著嘴角欲言又止,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鬱淩恒你居然連自己老婆都算計”雲裳騰地站起來,一邊狠狠扯開衣服扣子脫掉外套丟在沙發上,一邊朝著浴室走去。
鬱淩恒連忙把杯子擱在茶幾上,彈跳起來,忙不迭地追上去,“我沒有鬱太太,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嗬嗬”
“你別嗬嗬啊,我真不是算計你,我隻是”
她倏地刹住腳,回頭冷眼睨著他,“隻是什麼”
“還不能確定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他苦惱地擰著眉,如實以答。
他所知道的一切,都隻是他自己的猜測,就算是現在,有些事他也無法完全確定。
當嚴楚斐把照片傳給他,他看到照片裏有嶽母大人歐晴的側臉時,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腦動大開
把許多事情連串在一起,他越想越像那麼回事兒,於是回家去找了太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