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千千那般凝重的表情,綠鄂總覺得心慌。
和綠鄂分開後,千千騎了落雪朝著太醫院疾馳而去。時間不多,她能出來的僅有兩個時辰而已。
太醫院朱紅的大門敞開,千千一下馬就直衝而入。用力的推開大門,正有幾個資曆比較深的太醫準備發威看看究竟是哪個小輩這麼無禮的時候,孰知,看到是應千千誰都不敢開口,默默低頭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
這位大神他們可是惹不起,先不說她膽大包天,這女子的身份連先皇都蒙騙了過去。更不用說她身上的累累戰功,還有她身後有顧亦秋甚至他們皇上這兩個靠山撐腰,及她在民間的威望。任何一點都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起的。
既然惹不起,那就躲吧。
原本熱鬧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大家打著出診的旗號,紛紛離開了。這些人走了正和她心意。
四下打聽才知道她要找的張太醫在草藥房,太醫院她這是第一次來,彎彎繞幾圈後終於找到了。
年邁的身影在一摞摞的藥梯間穿梭:“張太醫。”
看到千千到來,張太醫心裏咯噔一下。輕輕歎口氣,該來的終於還是要來。
“張太醫,千千今天隻為一事而來。”
“孩子,不是老夫不告訴你,隻是不能告訴你啊。你呀,還是走吧。”張太醫揮揮手,又轉身忙活著手裏的草藥。
“當歸,黨參,茯苓,大白芍,炒白術,山茱萸……”隨著千千多念出一味藥,張太醫的臉色就越沉重一分。
“張太醫,這些藥都是治療女子血虛的,難道還要我說的更明白嗎?”千千的聲音不由得提高八度,按著以往訓誡士兵的口吻,讓張太醫都不自覺雙腿發顫。
“哎,我就實話和你說了吧。你這病比血虛還要嚴重。你現在的問題不是血虛,而是血空。你可曾來過月事?”
千千頓時呆愣,她怎麼就把這事忘了?的確,按照她現在的年齡來說,早已應該來了四五年的月事了,可是她連初潮都未曾有過。
看到千千這樣的反應,張太醫知道,她懂了。
“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你白天男兒身,晚上女兒身。至於病因……”張太醫的聲音低了下去:“怪老夫才疏學淺,至今未能查明。”
千千苦笑:“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那這樣調理什麼時候可以好?”
張太醫搖搖頭,頹然的將手上的草藥放下:“病因都未能查明,隻得死馬當做活馬醫,可能三年五年,也可能十年,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落寞的往回走去,沒有來時的意氣風發,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
她就知道,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上天不會這麼便宜她的。幸福來得如此突然,果真如泡沫般虛幻,易碎。修長的指頭握緊成拳,小小的拳頭蘊含了她所有的不甘心。陡然鬆開,隻能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