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丫鬟低著頭輕輕喚了一聲,千千躺著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好,那你就喚我主子吧。我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是……”丫鬟對千千行禮,然後退著出了門。從進門到出去,千千連這丫鬟的下巴都沒有看到。這也太謙卑了吧。
皇宮的日子千篇一律,而對於千千這個病號更是沒有什麼新鮮的。每日除了躺在床上,連地都不能下。隻因太醫說她身子過於虛弱,受不得半點涼氣,於是千千就在這房間裏生生憋了一個星期。除了岑天齊每日定時來報道外,陪自己最多的就是這丫鬟。
這幾日下來,千千也大致了解了這丫鬟的來曆。她是岑天齊還是皇子時,就陪著岑天齊的。之後岑天齊當了皇上,這丫鬟也仍舊被留在這殿中打掃,直到自己來到這裏,她才有了新主子。
白淨的臉龐上,卻布滿了千千看著都心疼的滄桑。想必跟著岑天齊也經曆了太多起起落落,才會讓本應該開朗的少女如此沉悶,甚至自閉。
讓千千感到更納悶的是,這個叫海青的丫鬟,每次見到岑天齊手總會不自覺的捏緊,身體也是繃的展展的。按理說這跟著岑天齊一起長大的丫鬟和岑天齊最為親近才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千千還是小看了這皇宮,讓她沒想到的是,就連這小小的丫鬟身上,都有著最隱蔽的秘密。
如今已是日上三竿,千千這才幽幽醒來。入眼的還是那墨藍色的帳子,被子還是岑天齊蓋過的錦被。千千這身子是越歇息越無力,現在就連抬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撇轉頭,看向桌子,那瓶蘭花換上了新鮮的花枝。在這嚴冬,這新鮮的花朵想必是份外珍貴的。隻是這樣的蘭花放在她一個病人的房間裏,未免糟蹋了。
嗓子幹幹的,千千喚了兩聲海青,沒有人應。看看門外,似乎也沒有人影,看來隻能她自己動手了。掀開被子,一陣涼意哄的一下遍布在身體的各處,千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人呀,不鍛煉還真不行。想她以前從軍的時候,再寒冷隻要將武功套路走一邊,渾身都發汗,有時候頭頂還能看到熱氣冒出來。
現在她這一病就是在床上一個月,渾身都感覺到酸痛。
扶著床邊千千緩緩起身,將退挪到床邊時,已經滿頭大汗。千千不由得自嘲:“這可真是病來如山倒啊。”苦笑著搖搖頭,咬緊牙關,往起一站,整個世界天旋地轉,緊接著,千千的身體就像那秋風中的殘葉,華麗麗的跌倒了。
千千呲牙,這樣直接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她還是不太樂意的。雖然她對這土地愛的深沉,但還不至於想要和大地這麼親近。就在千千掙紮著準備起身的時候,海青推門進來了。看到千千這樣狼狽的模樣,神色慌張的跑來將她扶坐在凳子上。
溫熱的茶水入腹,剛剛由於和地麵接觸所帶來的涼意驅散的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