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赫皺著眉，低著頭，暗自思索該怎麼回答弑月的問題。
若是如實回答的話，肯定是說心狠手辣之類的，畢竟外界都是這樣評論她的，但現在關鍵就是，不能說真話，真話太難聽，而如今局勢也屬於千鈞一發——
古德赫苦惱間，弑月悠然的開口：“古家主，本相不喜歡說謊話的人。”
古德赫抬眸，一雙精光四射的眼與弑月對視，心髒猛然一顫，好似被大錘用力撞擊，心一狠，古德赫決定賭一把：“心狠手辣，他們都是這樣說丞相您的。”
“既然是心狠手辣——”弑月握著茶杯的手指不斷摩挲著茶杯，她的視線雖然是看著茶杯，但古家主卻是沒來的緊張。
弑月勾唇，眼裏是茶杯上勾勒出的黃金牡丹，“那古家主你覺得我會海涵嗎？”
纖細的玉手驀地朝桌上一拍，猛烈的聲音讓眾人心髒都好似顫動了一下，弑月忽然站起身子，手裏的茶杯朝古德赫的額頭上砸去，頓時，鮮紅的血液沿著發際朝下流。
弑月勾魂，笑的勾魂，聲音比外麵的風雪，還要冷：“若是青玉少了根頭發，本相就把你們古家人的手指全部剁了，若她流血了，古家主你就等著收你們古家兩百二十一人的屍體吧。”
冷笑一聲，弑月雙手負於身後，大步流星走出門。
殺千影與即墨北等人立即跟上。
空曠的廳堂、破碎的茶杯、四溢的茶香以及一個茫然的人——
古德赫有些茫然的站著，他雙目茫然呆滯，哪怕額上流下的鮮血遮住了視線也沒有任何動靜。
皺了皺眉，古德赫好似回過神來，抬起手，動作僵硬的擦拭掉額上的血跡。
曾經，也有一個飛揚跋扈的少女，是他引以為傲的親生女兒。
彼時，他捧若珍寶的女兒，也是拿著桌上的茶壺，狠狠的朝他臉上砸了過來，說：古德赫，你真不是個男人。
——
弑月和殺千影領著西廠之人出了廳堂，立即下令，弑月道：“墨北，你帶人把古家的人全部綁起來，準備大火，隻要我下了口令，就立即把古家燒了。”
言畢，弑月抬眸，風雪掠過雙眼，在冬日暖陽裏融化。
天的彼岸，是不是還是天——
弑月勾唇淺笑，不，那是地獄。
若是她想守護的人出了事，那她會讓這個國生靈塗炭，讓這座城血流成河，讓這些人，全部喪命天涯！
即墨北遠遠的，身處陽光下不見的黑暗，他有著朦朧的望著弑月，望著那雙眼裏的凜然煞氣，天地，好似都在這眼裏，再不懼任何風雲。
墨色鬥篷下的臉上，頭一次浮現出了笑容。
即墨北招呼著自家西廠兄弟，綁起了古家的所有人，再準備柴火。
頓時，各種尖叫聲從府裏升起，在空中絞殺。
“古家不太好對付，你現在在朝廷羽翼未豐……”殺千影還想勸解什麼，弑月卻是一個回眸，頓時，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
殺千影無奈的笑了。
是啊，她試圖勸解什麼……
若此時此刻，出事的是她，這個瘋女人照樣會義無反顧的把所有欺負她的人給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