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師,如果……我說,尊天涯沒死呢?”
沉思了半晌,弑月突然道。
如今的情況,雖然說怕最後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讓曲蓬萊空歡喜一場,但多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壞事。
“什麼?”
曲蓬萊驚愕的看著弑月,“你剛才說什麼。”
弑月不鹹不淡,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曲蓬萊垂眸,氣定神閑,可在這淡然之下,弑月隱隱可見翻起的驚濤駭浪,畢竟,自認為死了十幾年的親人,突然有一天,有個人這麼冷不丁的說,也許親人沒死。
誰能冷靜?誰能淡定?
“別開玩笑了。”曲蓬萊強裝鎮定,無所謂的笑了笑,“金蓮都離了小涯的骨髓,他怎麼還可能活著。”
燭火照在曲蓬萊蒼老滄桑的臉上,滿是落寞苦澀。
這個人,堅強了一輩子,早年喪妻,中年喪子,萬年伶仃一人,與沉痛,孤獨終老。
弑月組織了下語言,想著怎麼說才能更好的表述,想了想,弑月便把初遇血嬰時血嬰奇怪的樣子以及蕭家與少女失蹤案的關係再到昨晚血嬰說的奇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甚至連血靈傀都說了出來,路卡斯大陸上的人不知道血靈傀的危害,但她知道。
曲蓬萊目光死寂,靜聽弑月說完。
“曲老師,雖說血嬰和尊天涯完全是兩個人,可血嬰瞳色變黑的那瞬間,與畫上的尊天涯的眼睛,很像。”弑月道。
“蕭家嗎?”
曲蓬萊眯起渾濁的眼,突然笑了起來,“若蕭家真敢如此對我兒,我定要滅其滿門來祭奠我兒殘破的十幾年。”
想到這件事若是真的,自己唯一的兒子竟然被人煉製成了傀儡,曲蓬萊就覺得有一股怒火,從心底燃燒起,衝上腦袋,幾乎要把理智給燒成灰燼。
“曲老師,我也不知事情真假,隻希望到時候東皇學宮能助我一臂之力。”
弑月站起身子,對曲蓬萊抱拳道,拳聲虎虎生威。
曲蓬萊望著弑月,卻是想要跪下,立即弑月發現了曲蓬萊的動機,立即扶住了他,“曲老師,你這是要折煞弑月?”
曲蓬萊執意跪下,弑月皺眉,不肯。
兩人僵持不下,曲蓬萊見弑月是真的有些動怒,便作罷,而是朝弑月鞠躬成九十度,低著頭,彎著身子,曲蓬萊誠懇道:“若是真能把小涯救出來,老夫肯一生為雲小姐效命,赴湯蹈火天打雷劈在所不惜。”
九十度的鞠躬禮,無論是在諸神天域還是路卡斯大陸,表示的都是敬畏崇敬。
弑月蹙眉,滿臉嚴肅,“曲老師,間接來說,尊天涯是為了我娘親才會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如今我又在著手調查少女失蹤的事情,蕭家和這件事情大有聯係,我既然要做這件事情,也許會有別的心思,但你放心,於你,於尊天涯,我都是很直白。”
曲蓬萊挺起身子,看著少女蹙眉慍怒的模樣,笑了,“也是,那老夫就謝過弑月丫頭了,有什麼需要的話,盡管來說。”
見此,弑月臉色才變好,又和曲蓬萊聊了幾句,在黎明破曉前,回了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