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棹輕風一葉舟,一綸繭縷一輕鉤。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一壺酒,一竿身,世上如儂有幾人......”浩浩洛江,碧濤萬裏。一葉小舟,順流而下。
舟上老者,身披蓑衣,頭戴鬥笠,一手搖槳,一手提葫,痛飲一口。回味之間,放聲高歌。歌聲『蕩』漾,響徹兩岸,驚起了陣陣飛鳥。
岸上青山重重,猿啼虎嘯,江風拂來,綠葉如浪。
山水相伴,景『色』如畫。
“世子爺,您該用膳了!”山下一片竹林中,三兩間竹舍前,一位麵相憨厚的素衣小廝端著飯菜,躬身立在門外。
“放下吧!”門內傳來一聲淡淡的聲音,似乎有些恍惚,又似乎有著極重的心思。
“是,世子爺!”素衣小廝眉頭微皺,數日來,世子爺滴水未進,若是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
他輕聲歎息,後退數步,然後停下,默默的盯著竹舍前,希望有奇跡發生。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如他一般,依然以為這是一場夢。
“嘎吱—”一陣輕微的聲響,竹門被人打開,『露』出了一道縫隙,一隻如白玉象牙精心雕刻而成的手探了出來,將門前的飯菜端了進去。
素衣小廝猛的一哆嗦,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在確定門前空空如也後,一雙不大的眼睛竟是通紅如血。
王爺護佑,世子爺總算是挺過來了!
小廝激動之下,飛奔到數十米開外的一座王侯塚前,跪在白玉石鋪就的地麵上,對著墓碑,“嗵嗵嗵”就是幾個響頭。
“王爺,世子用膳了,世子用膳了-----”“嗚嗚”的哭聲響起,哀傷之情,如瘟疫般,四處蔓延。
竹屋內,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書籍,器具的碎片與殘渣。
正中一塊殘破的白玉蒲團上端坐著一位十五歲上下,精神萎靡,一身孝衣的少年。
他的雙目極度的恍惚,如沒了魂的行屍走肉。
茫然,震驚,驚駭,各種情緒紛至遝來。
無窮無盡的記憶湧入他的腦海中,讓他清醒的意識到他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他依然叫蕭涼,隻是他的身份不再是刀尖上『舔』血,浴血多年,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之王,不再是那個讓人尊敬敬仰的京大中文係古文字專業最年輕的教授,考古學家。
如今他的身份是大夏王朝北涼王的獨子,正為其父守孝三年,此時不過剛剛過去了三天而已。
獨自深入漢西省神秘古墓的景象,依然曆曆在目。
那是一個無風無月,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作為考古組裏的一員,冥冥中,似乎有種呼喚,讓他不顧自身危險,貿然的進入了古墓。
在古墓的最深處,蕭涼發現了一口雕刻了無數玄奧圖紋,神秘古文字的青銅古棺。
直到現在,蕭涼依然頭皮發炸,因為在棺中,他發現躺在其中的不朽古屍竟然長得跟他一模一樣。
而就在他驚駭之極的同時,一道神秘的光芒漩渦將他卷入,再回過神的時候,他就出現在這裏。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魘。
“既來之,則安之!”冷靜下來的蕭涼開始接受眼前的一切。
他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這樣的場麵有些驚世駭俗,可他依然迅速的承受了下來。
可憐可歎,再耀眼的榮耀,終究有一天也會褪去,就如眼下這北涼王府。
月前,北涼王在北域戰死,十萬北涼軍全軍覆沒。
消息傳來,舉國上下,朝野震動,民間嘩然,不啻於發生了一場十級大地震。
數十年來,北涼王東征西討,南征北戰,為大夏王朝統一四鄰百國,立下了不世之功。
毫不誇張的說,北涼王就是大夏王朝的一根擎天玉柱。
如今這根玉柱轟然倒塌,對於如日中天,國運昌盛的大夏王朝,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當然北涼王府是首當其衝。
曾經高貴至極的門楣,眨眼間就變得門可羅雀,蕭條荒瑟。
最為悲哀的是,在此之前,蕭涼本是個修煉奇才,以十二歲之齡就達到了凡境之第三境登峰造極之界,距邁入人境第一層引靈入體也就是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