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直說無妨。”沈少川動作隨意流暢,嘴角始終掛著淺淡笑意。
聽完阮雲路的說辭後,沈少川嘴角的笑意更濃,不過帶了許多的譏誚和嘲諷。
“為了一個階下囚,如何能勞動阮總千裏迢迢而來,我實在是十分好奇。”沈少川的目光銳利如陰鷙,緊鎖在阮雲路的身上。
阮雲路雖雲淡風輕,但仍有重重壓力壓在身上,他說:“關於這點,我不方便透露,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還是希望有這個薄麵。”
“薄麵?這還真不是什麼薄麵就能解決的問題,胡璋劍早已讓我深惡痛絕,若沒人出麵求情也不過如此,若有人來,我怕是隻會越不甘心哪。”
阮雲路麵色微僵:“這麼說,我這個要求是過分了?”
“不是過分,是無望。”沈少川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那一張布滿冰霜的臉上冷漠又無情,他站起來回了自己的座位,“回去吧,如果為了別的事情我或許還可以幫幫忙,惟獨這件事情,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不用多費唇舌了。”
阮雲路一聲歎息:“也罷,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強了,隻能希望某些人自求多福了,不過,我還想跟你討個人情。”
“哦?”沈少川也沒想到他事情還挺多,坐下來後才道,“說說看。”
“他生病了,我想帶你母親回去,照顧他幾日,不知道是不是也太過分了一點。”
“帶我母親回去?”沈少川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那他自己怎麼不來,你母親又怎麼辦。”
“我母親。”阮雲路的臉上突然湧現一種莫名的悲哀,“一個月前已經去世了。”
“抱歉。”短暫沉默後,沈少川如是說。
阮雲路嗬嗬一笑:“無妨,隻是我這個要求,不知道……”
“那他自己怎麼不回來。”母親說阮雲路的母親死了,沈景陽應該也沒了什麼牽絆才是,大可以回來,又為何搞得這麼複雜。
“這個……”阮雲路的神色也極為複雜,“還有些棘手的事情沒有處理好,他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離開馬來西亞的,所以我才希望你母親能跟我回去,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沈少川搖頭:“這個我可做不了主,還得看她自己的意願。”
分別了大半輩子了,一路苦一路怨都走過來了,如今生活好不容易回歸平靜。
沈少川一點也不想沈母重新卷入那無止境的紛爭中。
然而,這是她所有痛苦的根源,如果讓她自己選……
阮雲路聳了聳肩:“我隻是希望而已,你可以問問她自己的意思,那我先走了,謝謝你的茶。”
沈少川點頭:“你給秘書留個地址,我下午讓秘書幫你把茶葉送過去。”
阮雲路輕笑:“那就多謝沈總美意了。”
“等等。”在他離開辦公室之前,沈少川又開口,“那件事情我希望到此為止,不論過去你跟他們有過什麼交集,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即使你在酒店的事情上做了什麼手腳,我也可以視而不見,但希望沒有下一次,舊情這東西很顯然不太適合我們,是吧。”
阮雲路微微一怔,又笑了:“說的也是,那就祝願往後這幾十年我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吧。”
沈少川頷首,中國跟馬來西亞,若不是有心,怕是想犯也犯不到一起。
臨近年關。
秦海蘭和小寶從國外回來了。
沈母看著又長高一圈的小寶很高興。
那一天兩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飯。
沈少川一直沒將阮雲路的事情告訴沈母,一來是還沒有考慮清楚,二來是因為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沈母不停的給小寶夾菜,碗裏已經快堆積如山,小寶這半年的教養越發的好了,秦海蘭將他帶的很好,就連秦洛看了都十分滿意。
飯桌間,小寶不斷跟他們講述國外發生的事情,精彩絕倫,這半年,他過的十分充實!
雖然離家千裏,但男孩子的秉性還是讓他學會了獨立自強。
沈母不停的點頭,期間隱隱歎了一口氣:“可惜了,如果景陽能看到……”
沈少川拿著筷子的手稍頓,而後繼續若無其事吃飯。
沈母的落寞落在每個人眼裏,是難掩的難受。
飯後,秦洛發現秦海蘭身體有些不適,就問她:“媽,你身體不舒服嗎?”
秦海蘭點頭:“是有點,最近胸口有些悶,可能是剛回來氣候還有些不適應。”
“嚴重嗎?明天我陪你去看看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