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是她未婚夫的說法半信半疑,但卻無法掩飾對他發自內心的關切與在意。這一點,讓軒轅恒甚為受用。
雖然知道自己身為帝皇,有責任盡快回到東昊去,可他卻極為享受與霜兒在深山岩洞中相依為命,她滿心滿眼都隻有他一人的日子。
甚至,他暗地裏希望這樣的日子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已是暮春三月,深山峽穀中,岩洞巨石旁,到處都是爛漫綻放的山花,以及鬱鬱蔥蔥的草木。
慕容映霜坐在岩洞口的石頭上,望著山間河邊的美景,想著莫名其妙的心事,從黃昏一直坐到夜色來臨,繁星滿天。
“霜兒在這裏坐了這樣久,到底在想些什麼?”
從洞中走出的軒轅恒輕聲說著,坐在了她身旁的一方岩石上。
“你不多睡一陣麼?”慕容映霜側首,“像你這樣,應該多歇息才能複原得快,也才能早些回到東昊軍營之中。”
“軍營之中人多事雜,煩心得很。若然我說,並不想那麼早與霜兒回到軍營中呢?”軒轅恒笑了笑道。
“不可能!我知道你定然歸心似箭,因為你是皇帝。”慕容映霜看著他,篤定說道。
軒轅恒不置可否:“霜兒還沒告訴我,你坐在這裏想什麼?”
“也沒想什麼。我隻是覺得,雖然有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來,可是有許多的感覺,卻是似曾相識。就好似這夜景,這滿天的繁星,這滿眼的螢火蟲,此情此境,是那麼的熟悉……”
軒轅恒轉眸,看著星空下岩石山林間越聚越多的螢火蟲,輕輕地笑開了。
“霜兒,過來!”他拉著慕容映霜站起來,走向河邊樹從螢火最密之處,“你喜歡螢火蟲麼,我幫你捉住他們!”
說著,他張開兩臂,將一團螢火蟲慢慢圍攏起來。
慕容映霜怔怔地看著。
“拿你的帕子來!”軒轅恒扭頭笑看著她,“沒有帕子麼?拿一塊布來也可以!”
慕容映霜望著他在幻美螢火映照下俊魅的臉,以及那雙華采璀璨的星眸,突然轉身向岩洞內小步跑去:“你等我一下!”
跑進岩洞中,在洞中柴火火光之下找到那方曾為軒轅恒敷額降熱的布塊,她又快步跑到河邊。
在接近軒轅恒兩臂圍起的螢火蟲時,她又小心地放慢了腳步。張開手中的布塊,迅速網住數隻螢火蟲,然後驚喜笑道:“抓住了!”
“就這麼幾隻,哪裏夠?”
軒轅恒輕笑著,兩手一揚,分別用掌心握住了數隻螢火蟲,然後小心翼翼地悉數放下慕容映霜用布塊攏起的布袋之中。
慕容映霜連忙將布袋攏緊,極其熟悉地將袋口紮了起來。
直到將那裝了十數隻螢火蟲的布袋舉到兩人麵前細瞧著,慕容映霜才從萬分的驚喜中,忽然回過神來。
為何,自己抓螢火蟲的動作如此熟悉?為何,軒轅恒與自己的配合,竟又如此默契?
手中舉著布袋,她有些癡怔地望著軒轅恒。
這個俊魅至極的東昊皇帝,與自己到底有過怎樣親密的過往?
“抓了這麼多螢火蟲,拿來做什麼?”軒轅恒眸中帶著一絲寵溺與期待,輕聲問道。
抓來做什麼?他這樣問,是想要喚起她的記憶麼?
慕容映霜望著布袋中隱約透出的螢火,道:“是用來照明麼?”
“霜兒說得沒錯。”軒轅恒低垂俊眸凝視著她,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與感慨,以及對她的癡愛與深情。
“我們以前,也這樣捉過螢火蟲麼?”慕容映霜傻問道。
此刻,眼前,星空那麼美,螢火那樣美,而深深望著自己的男子,也俊美得足可魅惑人心!
“是的。或許霜兒已然忘記,可那些時光,那些情境,我今生今世都記得……就如此刻!”軒轅恒的聲音低沉好聽,那話語中的深情,仿佛輕輕撥動著人的心弦。
“今夜,真美……”慕容映霜發自內心地輕歎道。
“沒錯!很美……”軒轅恒眸中波光閃爍,“霜兒,我再也不能……”
他已經,許久沒有吻過她了。
“你昨夜,對我做了什麼?你竟然……”
慕容映霜已從昨夜的迷醉中徹底清醒過來,想起自己還隻是別人的“未婚妻”,她急得幾乎要哭起來,內心說不出是惱是氣,是該恨自己,還是該怪眼前的男人。
“傻霜兒,你怎麼了?”軒轅恒掀“被”翻身而起,想要摟住她。
他下身穿著褲子,而在深山之中,他們能蓋的“被子”,也隻是能山中厚軟的大片樹葉。
軒轅恒穿好衣服後,也來到洞口,挨著她坐了下來:“霜兒若要怪我昨夜做錯了,那麼,我對你說聲‘對不起’。是我,太過心急了!”
慕容映霜低著頭,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她忽然抬首問道:“我並非要你說對不起。隻是,為何別的女人……都會有‘落紅’,可是我卻沒有?難道,我早已經不是完璧之身?”
軒轅恒久久地瞪著她,一臉怔愣。
終於,他忍不住“嗬嗬”地笑了起來:“落紅?傻霜兒,你怎會想到這個?我說過,你早已是我的女人。你那初的落紅,我早已讓人珍藏在宮中,隻有我知道放在何處!”
見慕容映霜滿臉驚訝與疑惑,他又慨然輕歎一聲,耐心解釋道:“你入宮已兩年又九個月,你早已經是我的妃子了,又怎會是完璧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