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4章 刻骨銘心(1 / 3)

劍尖久久對準軒轅恒的咽喉,甚至有些微微的抖動。

遲疑著,遲疑著……慕容映霜不知道自己為何無法狠心刺下去。她甚至無法想像這一劍刺下去,他頸部鮮血噴湧的情形。

他的血已經流得差不多了吧?他胸前由她所賜的傷口,已經半宿不停地往外滲著血,甚至他還兩次落水,傷口血跡被河水衝洗了兩次……若不是身特別健實之人,經這麼折騰早就失血過多身亡了吧?

自己這一劍,可真是狠啊!慕容映霜暗吸了一口氣。

瞧了一眼地上昏睡中的男人,聽聽遠近再無兵馬經過的聲音,她終是放心地開始解自己的衣衫。

幸好如今是黑夜,天亮之前,衣服應該都可以吹幹的。如此想著,她已經將自己的男式外衣脫下,在四周鋪展懸掛起來。

慕容映霜在一旁坐下。夜風吹來,她冷得抱緊了雙臂。

“霜兒,霜兒……”

昏迷中軒轅恒含含糊糊地說著話,“你說什麼?你怎麼了?”

“霜兒,很冷……”軒轅恒在夢囈。

他冷,她也冷啊!可是,他們的衣物都是濕的,這竹林之中又沒有被子可蓋,她有什麼辦法呢?

“霜兒,抱緊我,好冷……”軒轅恒卻夢囈著,突然伸出一手抓住了她。

“喂,你都沒穿衣服,快放開我!”慕容映霜邊掙紮邊輕聲叫喚,“喂,我都壓著你的傷口啦!”

溫暖舒適的懷抱與“葉被”包裹,讓疲累寒冷的慕容映霜幾乎想放棄掙紮,沉緬其中。

慕容映霜猛然睜開雙眼,發現天已大亮,紅日高照,相擁而眠……

軒轅恒略顯艱難地睜開雙眸,望了望四周,又盯著慕容映霜茫然問道:“天亮了?”

“天亮了,你應該放開我了!”慕容映霜沒好氣地瞪著他說道。昨夜她掙紮了一夜,也沒有掙脫他的無賴糾纏。

軒轅恒雖不適地皺了皺眉,卻又滿意笑道:“難怪,我昨夜一直夢見自己抱著個小暖爐在睡,卻原來,抱的是我的霜兒!”

“誰是你的霜兒?”慕容映霜終於掙開他的雙手站了起來,一邊拿起自己搭在竹子上的衣衫穿起來,一邊氣呼呼地說道,“你還是個皇帝呢?身為男子,竟然如此無恥無賴無禮,先生與軒轅諾向來皆對我以禮相待,隻有你,總是對我……總是如此過份!”

“你是我的未婚妻,怎麼不是我的霜兒?”

軒轅恒神情認真地反問,眸底卻似隱著一絲莫名的笑意,“你不屬於他們,他們當然要對你以禮相待,否則隻有死路一條。可你是我的女人,我所作所為,有什麼錯麼?”

“誰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仇人!”已穿戴整齊的慕容映霜再次湊近軒轅恒身前,狠狠逼視著他,“你我之間的國恨家仇,我終是要報的!”

“淩漠雲到底對你說了什麼?讓你這樣痛恨我?”軒轅恒皺眉問道,“我們之間談得上國恨家仇麼?或許你忘記了過往發生的一切。那麼我告訴你,你的父親兄長謀逆造反,罪有應得。我終是放過了你眾多的族人的性命,可你不僅不懂得感恩戴德,還口口聲聲說要殺了我!難道有一位逆賊為父,你不覺得羞愧難當麼?”

慕容映霜有些愕然地麵對軒轅恒的質問。想了一想,她理直氣壯地說道:“可是,我父親身為西越人。所謂各為其主,他的所作所為,有他的道理!”

“什麼?他是西越人?”軒轅恒冷聲嗤笑,“淩漠雲的鬼話你也相信?嗬嗬,他反心已久,或許他還真的把自己當作西越人了吧!”

望見慕容映霜更加錯愕的表情,以及美眸中的迷惘猶豫,軒轅恒終於不忍心繼續冷言相對。

他輕歎了一口氣,掙紮著坐起來,再次伸出猿臂將她輕輕擁入懷中,輕語道:“霜兒,我們之間曾有過那麼多的誤會與隔閡。可是如今,我不希望你再誤解我。”

慕容映霜動了動,想掙脫他醉人的懷抱,可終是沒有堅持。

“你為何不問問你的心,你不何不舍得殺我?”軒轅恒以前所未有的耐性,柔聲勸慰道,聲音寵溺而低沉,低沉得讓慕容映霜幾又要沉醉。

慕容映霜兩頰微熱,氣惱道:“誰說我不舍得殺你?”

“淩漠雲與東昊勢不兩立,他的話你怎麼能信?慕容氏祖先是東昊的開國功臣,便連我的祖母慕容先太後,也是出自慕容世家的一支……你的父親慕容嵩,還有你,又怎麼可能是西越人?”軒轅恒緩緩道來,“你父親向來野心勃勃,不惜與西越人勾結,甚至認賊作父,以致害了你慕容全族,你該恨他,該怪他,是他……”

慕容映霜怔怔地聽著,半信半疑。

“我本不想讓你憶起那些慘痛之事。可是既然你如今受人蒙蔽誤解我,甚至將自己認作異國人,我怎能不告訴你真相?真相或許慘烈,你或許還是會繼續恨我……可是,你當初尚且能站在家國正義的一麵,將與你父親合謀的叛臣亂黨名單交與我,為何,如今卻又受人蒙蔽,顛倒黑白,忠奸不辨?”

慕容映霜抬首回望他,眼神茫然:“你所說的這些,我全都不記得。”

“不記得不要緊,你隻須相信我!”

“可是,你與先生,還有諾,說的都不一樣。你說,我應該相信誰?”慕容映霜一臉苦笑,甚至帶著譏諷之意。

難道,他們都說了假話?

軒轅恒定定地凝視她的雙眸:“我不會對你說一句假話。我如今對你所說,每一句都是真心!”

慕容映霜有些訝然,他竟然看得透她心中所想。

慕容映霜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不行!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這裏,那些宦兵還會找回來,你不怕他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