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三肯定地點點頭,“屬下這幾日每天晚上都會去宮裏打探一下消息,確定炎小姐隻是被關進了地牢,並沒有生命危險,屬下一個人力量單薄,無法從皇宮裏麵劫出人來,不得已,隻能等主子你到來以後一起行動。”
“雖然你有失職之嫌,但做得還算不錯,等天黑以後我們就行動吧,木一,你先找個地方讓弟兄們先用餐,我需要再去確認一些事情。”耶律宏驊思忖片刻之後,下了命令,自己則沒讓任何手下跟著,一個人一揮衣袖走了。
他的心裏又生氣,又難過,還有些疼痛。
生氣炎小筱如此不懂事,竟然敢單槍匹馬地混進皇宮裏去,也氣木三竟然也由著她胡來,難過的是炎小筱竟然有這麼多秘密瞞著她,痛的是,一想到炎小筱正在不見天日的地牢裏受苦,他的心就像被一隻大手給揪起來了一般。
咬了咬牙,耶律宏驊捏緊拳頭,快步地朝著前麵走去。
夜半子時。
幾個身穿夜行衣的矯健的身影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運起輕功翻進了宮牆,夜晚下的皇宮十分的靜謐,每個宮門口都點著燈籠,昏黃的光倒也把整個皇宮映照得還算清晰。
主子們都進入了夢鄉,少數需要值夜的下人,也尋了個地方坐著打起盹來,沒有任何人發現這幾人的身影。
木三首當其衝在前麵帶路,走到一處比起其他地方顯得無比黑暗的地方,停下了腳步,轉頭對耶律宏驊道:“主子,前麵便是地牢入口,屬下已經查探好了,這地牢門口有四個人守門,裏麵每隔一段便有幾個衙役巡邏,不過這大晚上的,怕也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偷懶去了。”
“嗯,動手。”耶律宏驊聽完以後,點了點頭,然後眼神一眯,下達了自己的指令。
木家三兄弟飛快地飛奔而去,隻是眨眼間,就解決了四個守門的侍衛,他們發現有人闖入,還沒來得及叫喊一聲,就永遠地沒有了呼吸。
耶律宏驊這才抬腳,破門而入。
他不想再耽擱一分一秒的時間,隻要想到炎小筱還在地牢裏不知生死,心裏就跟爬進去了一隻螞蟻似的,安靜不下來,所以盡管長途跋涉已經十分疲憊了,他還是決定當晚就前來營救炎小筱。
而炎小筱這幾天的日子可以說是非常不好過。
肩膀上的箭傷持續惡化,接連幾天的高燒,燒得她迷迷糊糊的,母後似乎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每天吃的隻得一頓,飯菜都散發出一股餿味,她原本就胃口不好,聞到這樣的味道,自然是吃不下,這幾天下來,她的肚子幾乎是空空如也,就每天喝了幾口涼水,若是再過幾天,怕是堅持不下去了。
皇後娘娘說是擇日審問她,但也不知道是把她忘記了,還是故意要讓她吃點苦頭,這已經過去四天了,也沒有派任何人來提審,炎小筱倒在稻草堆裏,渾身的皮膚燒得通紅,意識也斷斷續續的,不斷做著噩夢,清醒的時候,就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似乎是對這樣的情況接受不了。
耶律宏驊遠在黑暗帝國,就算是知道了她的處境,恐怕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而母後不相信她的話,難道,她真的要命絕於此了嗎?
好不容易重生在炎小筱的身上,老天給了她一次機會,但,還是扭轉不了命運嗎?
炎小筱突然覺得十分的諷刺。
她一向自詡聰明,運籌帷幄,可上一世卻敗在了心愛之人的手中,這一次一切重來,又敗在了至親之人的手中,世界上最諷刺的事情大概就是,親生女兒就站在身前,而母親不但認不出來,反而將她當成歹人,折磨致死吧?
如果,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這麼衝動就好了……
如果,如果在臨死之前,能夠再見耶律宏驊一麵就好了……
炎小筱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有了這個想法,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個想法就已經成型了,她想,或許自己真的燒壞腦子了吧?
正當她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期期艾艾地閃現出來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邊似乎有一些輕微的響動。
她自小跟著千手空空學藝,雖然腦子已經燒得有些不清醒了,但聽覺卻依舊靈敏,那響動雖然輕微,但還是被她給捕捉到了。她心裏有些疑惑,這大半夜的,莫不是哪個牢房的犯人又出什麼問題了,正想著,突然幾條黑影出現在了她的牢房門口。
雖然為首的那人穿著夜行衣,蒙了麵,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就是耶律宏驊。
耶律宏驊背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大劍,抽出來直接將門上的鎖給坎開了,快速地衝了進來。
“耶律……宏驊……”炎小筱吃力地叫出她的名字。
耶律宏驊一靠近這邊就聞到空氣裏有淡淡的血腥味,如今靠近炎小筱看了看,就發現血腥味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趕緊查看過後,才發現她肩上中了一箭,一時眸底的神色寒到了穀底。
“我帶你出去。”深吸了一口氣以後,他將炎小筱扛在自己的肩上,對著手下們打了一個手勢,一行人快速地離開。
炎小筱趴在耶律宏驊溫暖寬厚的背上,實際上意識已經有些不清晰了,耶律宏驊的出現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她以為耶律宏驊還遠在黑暗帝國,但他卻突然出現,在她即將絕望的時候,再次給了她希望。
“耶律……宏驊……”她趴在他的耳邊吃力小聲地問道:“你怎麼會來?”
耶律宏驊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緊了緊固定著她身形的手臂,低聲道:“別出聲。”
炎小筱就乖乖的閉嘴不說話了,她的意識本就處在崩潰的邊緣,趴在耶律宏驊的背上,得知自己得救以後,腦子裏那根繃著的弦徹底鬆了下去,心裏感到心安了,身子就更加的困頓,不多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