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中心中對任雨澤和顏教授的懷疑是一種深層複雜的暗想,他絕不會讓別人看出他的想法,而蘇良世卻自作聰明的說了出來,李雲中隻能轉變自己的態度,不然豈不是應驗了蘇良世對自己的推測,剛好讓他摸到自己的想法了。

這不好,絕對不好,上位者,豈能讓人準確的猜測到所有的想法呢?

蘇良世有點無精打采的離開了李雲中的辦公室,李雲中在他走後,叫來了自己的秘書,隻是輕描淡寫的告訴他:“蘇省長對任雨澤和顏教授的關係很感興趣,你最近多留意一下這方麵的事情。”

秘書鄭重的點點頭,說聲知道了,就趕快的回到自己辦公室安排去了,一個省委書記的秘書,他具有空前強大的關係網絡,不管北江省的什麼部門,也不管你是他的同學,朋友,同事和上級,下級,都會給這樣一個秘書很大的麵子,因為在更多的時候,他代表的是一種北江省最高的權利。

這個權利是沒有人賦予,也沒有人說出的,但所有人都會在心裏默默的認可。

當秘書打完了一通電話之後,他就隻需要等待那不斷回饋的消息了。

任雨澤也在等待消息,他也開始動用了自己的一些關係,開始打探省政府蘇良世等人的動向,這樣的事情任雨澤會很小心的,沒有特別的關係,他是不會輕易亂問,首先他就給省財政廳的鍾菲依掛了個電話,鍾菲依少不得埋怨了好一會任雨澤,說他現在官當大了,一天聯係的少了,兩人同在一個省城,但電話比過去還要稀少。

任雨澤笑著解釋了一會,等任雨澤說道具體的事情上的時候,鍾菲依也就不再開玩笑了,她很認真的聽完之後,說:“放心,我現在就幫你打聽,我在政府的關係很多。”

任雨澤想要告誡一下鍾菲依:“這個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說,我會從我的角度問的,不會讓人想到你。”

任雨澤苦笑一下,不過心中也很佩服鍾菲依這個女人,人家還是很善解人意的,知道自己的苦衷啊:“那就謝謝你了。”

“客氣什麼啊,你記住,我永遠都會支持你。”這話也不是假話,鍾菲依內心對任雨澤還是有真誠的感情在,就算有時候鍾菲依會有點私心雜念,但對任雨澤她還是有許多留戀。

“好吧,我不客氣了。”

“這就對了,方圓房地產的紀總最近沒和你聯係吧?”鍾菲依很奇怪的問了一句。

任雨澤也有點莫名其妙的說:“沒有啊,她最近很忙,在搞棚戶區的修建呢?”

“你們沒有在約會?”鍾菲依有點曖昧的說。

任雨澤也一下明白了鍾菲依在想什麼了:“什麼約會不約會的,沒你想的那些事情,我們之間很正常。”

“我說你們不正常了嗎?你心虛什麼啊,不過上次她自己也說了,你拒腐蝕永不沾,嘿嘿,不過我感覺那女人對你有點意思了。”

任雨澤有點急了,這話傳出來可就麻煩,自己和紀悅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的,任雨澤說:“你好像很關心紀悅的,是不是她給你要表示。。。。。”

鍾菲依也有點急了,說:“你管,你管的到嗎,表示了就表示了,你總不能告我吧,算了不說了,我幫你辦正事了。”

任雨澤冷哼一聲,也就知道了,那個紀悅一定是給鍾菲依有過酬謝,但這的事情任雨澤也真管不過來,不管從隸屬問題,還是從他和鍾菲依的關係問題上講,任雨澤都無法真正的做到大義滅親,終究,任雨澤是人,不是神,更不是一個完人,他也有感情用事的時候。

然後任雨澤又把自己的顧慮給雲婷之也說了,雲婷之自然是要安慰一會任雨澤,希望他不要多想,事情或許不會往最壞的方向來發展,說是這樣說,但雲婷之的心裏也是有點擔憂的,所以在和任雨澤通完了電話之後,雲婷之就到了謝部長的辦公室,說是談工作,但沒談幾句就說到了任雨澤目前的狀況。

雲婷之說:“謝部長,我覺得吧,火災的事情這樣和任雨澤聯係在一起,很是牽強啊。”

謝部長揚起了他胖胖的圓臉,略一思索,說:“顯然,這是蘇良世和楊喻義等人對任雨澤發起的一次反擊,不過我看啊,雲中書記未必就能聽信他們的安排,隻要雲中書記能傾向我們,我們應該能控製局麵。”

雲婷之卻搖下頭:“謝部長,你可能不知道,有人假托顏教授的名意,寫了一篇博客,上麵對任雨澤大加讚揚,對雲中書記有所貶低啊。”

謝部長就一下鄒起了眉頭,心中暗自說:“這蘇良世真的很理解李雲中的心思,知道李雲中痛在哪裏。”

謝部長站起來,緩緩的幫雲婷之添上了茶水,好一會才說:“這一招夠狠。”

雲婷之也點點頭,說:“問題還在於這樣的事情根本無法解釋,所以我們要做好雲中書記。。。。。。”後麵的話雲婷之不好直說了。

但顯然,謝部長也是可以理解,他凝重的點點頭,說:“是啊,麻煩就在這裏,要真是這樣的話,隻怕就憑我們兩人是抵擋不住。”

在這個時候,謝部長已經想到更多的問題了,一旦要對任雨澤進行處理和討論,隻怕任雨澤作為當事人,必須要回避,那麼在常委會上,也就自己和雲婷之兩人,不要說李雲中萬一傾向於蘇良世,就是李雲中保持中立,自己和雲婷之在人數上也沒有蘇良世多,最後恐怕也難保任雨澤了。

雲婷之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就憂心忡忡的說:“要不我們提前做個預防。”

謝部長搖搖頭:“沒用,隻要雲中書記那麵一默許,我們肯定乏力。”

雲婷之眼中冷澀陡起,說:“要是那樣,我們就隻能把事情往上麵捅了。”

謝部長歎口氣,說:“隻怕這樣對任雨澤更不利,再說了,我估計啊,蘇良世他們也不會過分的,他們也要掂量一下。”

“這我知道,最多給任雨澤一個處分,問題在於一旦這樣做了,任雨澤在北江市今後的工作就不好展開了,你也知道,北江市的情況很複雜,不管是人員的性質,還是領導結構,都有很多難以確定的因素。”

“是啊,是啊,雲書記,我明白你的想法,我們肯定要據理力爭的,這一點絕不含糊,就怕最後效果不好。”

雲婷之也沉默了起來,不錯,現在的形式確實對任雨澤不利,要是沒有人員的傷亡,那事情都好說,現在看事故通告,總共有三個人在火災中遇難,這個數字不是一個小數字啊,對一個省會城市也是相當的嚴重。

兩人都在思考起來。。。。。

任雨澤也一樣的思考著,給雲婷之打完了電話,他就開始設想最壞的局麵,很快的,他想到了這次招標的事情,現在車本立的工作已經成為一個管理不善的企業了,接下來楊喻義他們會不會推翻這個招標的結果呢?

這樣想著,任雨澤才真有點擔心了,他知道那樣之後會在北江市出現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任雨澤一下就皺起了眉頭。。。。。。

但很奇怪,省政府的調查組回去已經好幾天了,一切都還是那樣的平靜,既沒有人對這個火災給與定論,也沒有人來找任雨澤的麻煩,任雨澤設想的會出現的結果根本都沒有出現,不管是省委,還是省政府,依舊是那樣飄平平淡淡的,連雲婷之和謝部長都感到奇怪,莫非蘇良世還在預謀更大的設計嗎?

錯了,蘇良世自己也是沒有辦法,李雲中不給出一個最後的決定,所以蘇良世隻能等待,他不能撇開李雲中單獨的反動攻勢,就算在常委會上自己比雲婷之略強一點,但誰能保證李雲中的走向呢,他隻需要一句話,就能把自己在常委會上的優勢全部改變,所以蘇良世隻能等。

李雲中也在等待,他需要證實一下到底任雨澤和顏教授的關係,這對他很重要,這決定了自己是否對任雨澤展開壓製,如果說任雨澤真是一條白眼狼,早點除掉,不僅僅是對自己有好處,它對整個北江省的穩定和繁榮發展也是至關重要的,任雨澤已經不是那個狹小,偏僻的新屏市的市長了,他是省會城市的書記,還是省委常委,他完全是能夠掀起一片驚濤核浪的。

這樣的等到是有效果的,秘書快步走進了李雲中的辦公室,這個秘書是李雲中做省長時候的秘書,已經跟隨他好幾年了,兩人的關係也極為融洽,很多事情,李雲中是不會忌諱和回避秘書的。

李雲中抬頭隻是看了一眼秘書,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急著彙報了:“嗯,什麼事?”

秘書站定,很謙恭的低下頭說:“前幾天你讓我了解的事情有點消息了。”

李雲中點下頭:“奧。”

“書記,據朋友講,顏教授的親家找過任雨澤幾次的,另外,好像那個北京的黃記者,也和任雨澤是熟悉的,還有,聽說這兩天任雨澤的老婆正在為顏教授的女兒調動工作,準備調到他們電視台去。”

李雲中慢慢的臉色赤紅了起來,他眼中有了一種因為憤怒而升起的冷峻,任雨澤果然是一匹狼啊,自己對你不薄,至少在這幾年從來都是在支持你的工作,你怎麼能因為一個小商品城搬遷的問題屢屢和我為難,你想幹什麼?破壞地鐵的工程對你有什麼好處?

李雲中確實有些震怒了,好一會,他才緩過了神色,淡淡的揮揮手,說:“知道了,你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