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薑曼頂著太陽,身後跟隨著素雲和幾個小太監,他們手裏各捧著一個紅漆盤。

她的心不知道是在流淚還是在滴血,隻是萬分的不甘,這樣的事情竟然要她去做,她不明白皇後的意思,但是她必須做,因為保命需要。

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冷宮,薑曼感到分外的淒涼,她不知道有一天會不會自己也會走入這裏,會不會也像現在的情況一樣。

紅漆脫落的差不多的舊門後,傳來女子清麗的聲音——“你們終於來了。”

薑曼有著一絲猶豫,但還是推門而入。

“竟然是你來了。”冷華嚴的臉色有些蒼白,隨即冷笑了幾聲,“難怪了,皇後大概是害怕麵對我吧,害怕這個被她誣陷致死的女人。”

“其實,我和二皇子聯手隻是想把這個女人趕下去而已,她總是那樣咄咄逼人,她說服慧妃滑胎,然後再嫁禍給我,這次又誣陷我毒殺華妃,原來我做的一切都隻是再給這個女人做嫁衣。”

薑曼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可是,她不能同情這個女人。

“你……你選一樣吧。”薑曼的聲音有些發顫,最後還是佯作鎮靜地直立在陰影裏。

華妃輕輕地一笑,說道:“還是毒酒吧。”

薑曼一揮手,讓小太監把鶴頂紅端過去。

可是,華妃忽地柔聲製止,衝著薑曼綻開最美的一笑:“不,我要你親自拿過來,否則,我不會喝。”

薑曼沉住一口氣,接過托盤,慢慢地走到她跟前,如此近地看她,竟覺得這個女人是如此的美。

華妃的手有些顫抖,但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地拿起小瓶子,然後揭開蓋子,往自己的嘴裏灌去。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喊:“不要,不要喝。”

薑曼轉過臉去,發現發出喊聲的竟然是沈靖寒,他怎麼會來,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

她手中的托盤不由地摔落在地上,聲音好響,回蕩在房間裏。

沈靖寒衝了過來,一把抱住正欲倒地的冷華嚴,衝著小太監嗬道:“還不快去請大夫。”

“不許去。”薑曼爆發出一聲,簡直是從心底最深處發出來的。

“到屋外守著,不許讓任何人進來,我要在這裏看著華妃斷氣。”薑曼冷冷地睥睨著地上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