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軒…你出來一下…”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的班主任把正在上課的沈墨軒叫了出來。
沈墨軒一臉疑惑,起身走出了教室。
班主任推了一下鏡框:“你父親他…”
沈墨軒心頭突然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感:“我爸怎麼了?”
班主任的聲音有些哽咽,道:“他在工地上,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已經送醫院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打在沈墨軒的心頭。
這不是真的!
他心裏不斷湧現出這句話。
沈墨軒整個人身子一軟,差點倒了下來。
一天後,江東市第一醫院。
“爸…我還沒孝敬你…你…你不能死啊…”沈墨軒坐在床頭,拉著他父親纏滿繃帶的手。
沈墨軒是個農村孩子,從小跟著父親出遠門,父親打工供他上學,現在已經是高中二年級的學生。農村出來的孩子,心裏最大的願望便是考上大學,回家後能夠光耀門楣。
沈墨軒的父親身上纏滿了繃帶,眼中閃著淚光。這個農村田間走出來的男人,現在也流下了淚水。
他盡力的伸出手,希望能夠撫摸沈墨軒的頭。伸到了一半,終是沒有伸到,隻能將手垂了下來。
突然,心跳監測儀發出了警報聲,沈墨軒手足無措,隻得大喊:“醫生!醫生!”
心電圖的幅度不斷變小,變小,最終成了一條平平的線。
“爸!!!”
兩天後,東吳省滸山村。
“媽!”沈墨軒哭著撲進了母親的懷抱。
兩人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沈墨軒帶著父親的骨灰盒,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滸山村。
沈墨軒的母親,因為終日傷心,以淚洗麵,最後竟是得了重病。
沈墨軒想帶母親去江東市去看病,母親卻道:“我這把老骨頭,也該去和你爹團聚了。”
“媽!我爸不要我了,你不能也拋下我啊!”沈墨軒哭喊著。
沈母蒼白地笑了笑:“傻孩子,這是命,天命難違啊。”
一周後,沈墨軒家中就多了兩個牌位,一個是“家父沈河之靈位”,另一個是“家母貂芸之靈位”。
一個十七歲的孩子,眨眼間就父母雙亡,留下了一個空蕩蕩的家。
沈墨軒頹唐地坐在家門口的門檻上,想到了輕生。
死了吧,一了百了!
沈墨軒心裏的念頭不斷地說著同樣的一句話。
死了吧,一了百了!
死了多好,那樣就可以和父母團聚了。
死了吧,一了百了!
沈墨軒魂不守舍,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滸山上。
這裏是段懸崖,不高,但是下麵荊棘叢生,下去了就不可能活下來。
風吹拂在沈墨軒的臉頰上,沈墨軒的淚水在他稚嫩的臉頰上留下兩道分明的淚痕。
沈墨軒身子一晃,跳了下去。
“著!”一隻有力的大手把沈墨軒提了起來,此時沈墨軒因為傷心過度,已經昏迷了過去。
“何必尋死呢!”一個爽朗的聲音歎息道。
滸山村確是在山腳下的一片小村莊,很多東西依舊很傳統,村裏依舊有一間道觀,名曰“天尊觀”。名字叫得雖響,但是卻隻有一個老道士。說是老道士,卻隻有四十多歲。老道士的名諱已不可考,隻知道老道士姓林,道號虛清,平日裏大家都叫他一聲虛清真人。
那日救起沈墨軒的正是老道士虛清。
沈墨軒清醒後,看著老道士虛清,整個人都木訥了。
虛清看了看沈墨軒,上前給沈墨軒號了號脈,眉頭微皺。
這孩子傷心過度,三魂七魄竟然自己散了一魄,不過不打緊,還能回來。
沈墨軒少了一魄之後整個人就呆滯了,那少掉的一魄便是“靈慧”。
虛清立刻起壇做法。
以往若是小孩的魂魄散了,自己走掉了,應該是叫一個大人帶著小孩去丟魂魄的地方,大人不停叫小孩的名字,每叫一次小孩要應一次,這樣魂魄會自己回來。但是像沈墨軒這樣的,虛清也隻好起壇了。
虛清擺起壇,上麵放著一個小爐,是用來插香的。小爐邊上放著蠟燭、桃木劍、毛筆,一側還放著幾張符籙,符籙上壓著一個小鈴。這小鈴就是我們說的“攝魂鈴”,本來攝魂鈴是用來抓鬼的,怨氣衝天的厲鬼碰到攝魂鈴也隻有被降服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