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諸妻、女,貶為庶人,家產抄沒。”
謝家,就這樣敗了。
這個消息,謝拂一早就知道,可是她不明白,一身正氣的阿耶是如何亂了政?兩袖清風的二兄又是如何中飽私了囊?
再後來,王宜給她帶來了一個消息——謝家大婦,帶著謝氏一門諸女,畏罪橫梁了。
彼時謝拂已有了八個多月的身孕,因受不了這個刺激,便早產生下了一個兒子——那也是宇文郅的長子。
宇文郅麵子上的功夫做的很足,上書給兒子請封,可陛下將他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番,那道折子沒有朱批,就原樣駁回了。
謝拂去找過宇文郅,還同他說了些不在乎這些的話。
如今想來,果然是她自幼被保護的太好,養的太癡了。
直到王宜被賜給宇文郅做側妃,謝拂才察覺出不對勁來。
在她的大郎的滿月宴上,宮中派了旨意,將出身琅琊王氏的嫡女王宜,指給了宇文郅做側妃。
那天晚上,她的大郎,被醉酒的宇文郅活活掐死。
她哭,她鬧,她打……可她的兒子,還是沒能活下來。
那之後,她就大病了一場。
宇文郅從一開始的時候,日日來看她,可過了三五日,便不常來了。
她抱著兒子不撒手,也不許人去埋了。
再後來,王宜又來了。
她錦衣華服,帶著士族女該有的貴氣,趾高氣昂的同謝拂道:“你從前拒了我大兄的婚事,偏要嫁大王,如今這一切,不過是你自討苦吃罷了。”
謝拂抱著兒子,怔怔的看王宜:“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就因為……就因為我拒了王岐的婚事,你就處心積慮要嫁到晉王府來?”
懷裏兒子的身體是冰涼的,謝拂的心頭一冷,倏爾想到什麼,才抬頭時,便有些惡狠狠的:“是你害死我的大郎!”
“我?”王宜退了兩步,“謝拂,你自詡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卻不知道,你的枕邊人,你的夫君,愛的從來就不是你嗎?”她嗬了兩聲,“這多可笑,陳郡謝氏的掌上嬌,卻不過是晉王殿下手中一顆棋。如今棋局到了收官時,你,自然就是一顆棄子了。”
“轟——”
屋外一道雷鳴起,緊接著是電閃雷鳴。
變天了。
“不……你騙不了我,”謝拂把兒子抱的更緊了一些,“你甘願做妾都要嫁他,這些話,都是假的……他不會這樣對我,我與他……”
“他是什麼樣的酒量,你不知嗎?更不要說——”王宜乍然收了聲,再退兩步,居高臨下的盯著謝拂,說的話是字字誅心,“還有他的心頭肉,從旁阻撓哭求!”
心——頭——肉。
謝拂再沒有別的話,眼神盡是空洞。
王宜走了,沒人再來。
想完了,就不能再想了。
累,疲,謝拂臉上卻多出一抹釋然。
她以為她能夠和宇文郅琴瑟和鳴,攜手白頭。
她以為……
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謝氏女的自以為罷了!
謝拂服毒了,是自殺,沒有人逼她。
“謝氏諸妻、女,貶為庶人,家產抄沒。”
謝家,就這樣敗了。
這個消息,謝拂一早就知道,可是她不明白,一身正氣的阿耶是如何亂了政?兩袖清風的二兄又是如何中飽私了囊?
再後來,王宜給她帶來了一個消息——謝家大婦,帶著謝氏一門諸女,畏罪橫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