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四十年,我為國家精致地做“筆錄”(1 / 2)

曆史不可能重演過去的四十年。一個人也不可能去重演另一個人的人生,何況是四十年的歲月。

於是我感到自己可能也很“了不起”——到底如何,其實讀者才是評判者。

我隻是需要在此做一些簡單的坦白:

一來,1978年,有一個作家和一部作品,對我產生了影響:徐遲先生的《哥德巴赫猜想》的發表,給整個中國帶來前所未有的震撼。我當時還是一個在軍隊做新聞報道的文學青年,開始對報告文學產生興趣,並且一幹就是四十年。在此,我也想特別告訴讀者:其實,報告文學文體非常難寫,它既要真實,又要有文學性;它既很難寫,又獨具魅力,因為它要求詩性的真實,它又具備真實的詩性。這也是其他文體所不可能具有的。我愛它,就像司馬遷愛自己的《史記》一樣。

二來,1978年12月,鄧小平同誌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上發出向現代化進軍的號召的那一刻,我正在湘西的一支工程兵部隊工作。就在那裏,我開始對自己的國家和這個時代的曆史進行關注和記錄。我把自己第一篇極其幼稚的報告文學,從山溝裏通過郵局寄到北京的茅盾先生手裏。當時我很激動,一直在忐忑不安地等待回複。幾個月後,竟然來“通知”說“采用”了!於是一個年輕的士兵英勇地開始了他職業的“文學創作”——他沒有選擇那些靠編故事的虛構文體,而是實打實地用雙腳和雙眼去進行“非虛構”創作……

其實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這麼長時間堅定不移地跟著國家發展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前行,一年一年地記錄,去探尋一個又一個令人驚歎的事件與人物……慢慢地,我發現自己的書房裏堆滿了那些散發著熱氣的“事跡”;慢慢地,我發現自己的腦海裏裝滿了那些熟悉又親切的麵孔;慢慢地,我發現自己的身上甚至是每一個毛孔裏都塞滿了這個國家每一個值得記憶和紀念的時刻,而且能夠時常聽到其鏗鏘有力、激蕩飛揚的聲音!

不能不激動。

因為直到今天我才猛然發現:原來我四十年與祖國同步前行的過程,正好構成了我個人的一部無可替代的“國家史”!

不能不激動。

因為我想,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第二人可以同樣對過去四十年的國家發展如此用心、如此用情地去認真記錄,詳盡書寫——我堅信沒有第二人,中國沒有,世界更不會有!

其實這不是什麼特別偉大的事情,我隻是在過去的四十年中,一直用摯愛的文體為自己熱愛的國家忠誠地做“筆錄”。現在,我願意把這些“原始筆錄”呈現給讀者,讓大家去感受一下昨天的祖國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而這其中會有你我以及父輩們的心跳聲、勞動與創造時的詠歎聲……

我知道,寫一部“國家史”沒那麼容易。即使從國家層麵,恐怕也難以很好地組織力量完成這樣一部巨著,因為中國這四十年的發展在人類文明史上幾乎是空前絕後的,它引發的社會變革和時代意義,太豐富多彩了!作為一個獨立的作家,我僅以自己的足跡和能力選擇了本“史”的相關內容,這也是“個人國家史”的最大可能了。以我“個人”的四十年的步履來記錄“中國現場”,這,也是我比較在乎的一份獻給偉大祖國的特殊禮物。

曆史不可能重演過去的四十年。一個人也不可能去重演另一個人的人生,何況是四十年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