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過來看了看:“他吃了什麼?”
喬稚臉紅脹著,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樟腦丸。”
醫生:“這麼大個人吃樟腦丸?搞自殺啊?”又在兩個之間來回看了幾趟,說:“小年輕,吵架,為情自殺啊。”
暈,這個全民八卦的年代!
“是誤食的,誤食。”她急著解釋,“有朋友開玩笑,把樟腦丸混在糖罐裏送我。他不知道,就這麼吃下去了。真的是誤食,真的。”
醫生似笑非笑:“好了好了,說是這樣就是這樣吧。我開個單子,帶他去洗個胃先。”
洗胃的過程中她生怕他會疼得變成高帥富,所以死活都拖著他的手不鬆開。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他耳旁低語他聽了進去,還是說他的意誌力過人,那麼難受的過程他也熬了下來。事完後原本要留院觀察,她沒敢逗留太久,等人稍清醒一些了就打了輛車回家。
把晏玳安置好後,喬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把王一一臭罵一頓。那罐糖就是那缺德貨送的禮物,在今年愚人節的時候。這時正是淩晨時分,王一一還在雲裏霧裏飄,給人罵了一通她還不明所以地嗯嗯啊啊。
喬稚憤怒地摔了電話。
晏玳醒來的時候正值中午,日頭正盛的時候。陽光透映過窗簾,在地板上投映下斑駁的紋路。聽到廚房有動靜,他怔愣住,今天不是周末,她應該去上班才對。
可……他揉了揉眼,她確實是在家裏。
“醒了?”她扭頭看了一眼,“好點沒有?”
他很想說胃還有點疼,喉嚨也不舒服呢。但仔細想了想,隻是一聲不吭地搖頭。
想想昨晚他遭的罪,再看看他還漾著水氣的眼睛,她過意不去:“我熬了粥,你吃了再去休息。”
他安安份份地端坐著:“你今天不上班嗎?”
“這會兒午休,就回來看看。”她說,“這次的事我有責任,那罐糖原本要扔的,結果隨手一放就忘了。你以後記著,要吃到味道奇怪的東西要馬上吐出來。像是味道太濃烈的也不要吃,現在的食品安全很成問題……”她拉拉雜雜地說了一通,卻聽不到半點回應。以為他心不在焉聽不入耳,可回過頭時卻對上他專注的眼睛。她頓覺不自在:“你看什麼?”
“沒有,”他支著下巴,一臉的認真:“我隻是在想,還好是我吃掉了,要不然中招的就是你了。”她把粥盛到盤子裏晾涼:“誰像你那麼傻。”味覺正常的人怎麼可能分辨不出樟腦丸和糖果?
可,莫名地耳朵便有些發熱。
洗胃的難受勁還沒過,他吃得很少。她不好勉強,想了想便說:“你病著,沙發睡不舒服,去床上躺著吧。”這房子裏就一張床,就在她的臥室裏。他有些不敢相信,可這真發生了。她讓他進房間,讓他睡到她的床上。這一切簡直讓他恍惚地以為是在作夢,但是她手指的溫度卻是那麼真實。
“……呆子,鬆手。”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十足的懇求:“你能不能不走?”
“我得上班啊,”她竟然也有耐性哄他,“下班就回來了。”
他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回來給你帶麥芽糖。”見他不肯撒手,她又問道:“要什麼你直接說。”
他的手微鬆了些:“沙發,小,不舒服。晚上,不睡”
床就一張,難道要讓給他?瞧她一臉的為難,他又開口了:“我可以睡地板。”她有些無奈,可到底是妥協了:“好吧。”
他心滿意足地鬆開手。
晚上,她真的在床邊給他打了個地鋪。
雖然地板很硬,但他就是覺得比沙發舒服一百倍一千倍。
熄了燈後,人和妖怪都沒那麼快入睡,各自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過了很久很久……
“那個——”
“嗯?”
“剛才床底下有東西在爬。”
“哦。”
“看著好像、可能、也許是蟑螂。”
“害怕啊?”
“唔。”
床邊垂下一隻手,“就借一會兒。”
“嗯,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