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玳被她凶殘的口吻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真,真的沒有幹啊。都,都還晾在陽台呢。”
喬稚晚上喝了點啤酒,這會子勁有點兒上來,推開他就歪著身子往外走。剛踏出陽台腳下便是一滑,許是喝了酒導致神經麻痹,她還來不及反應便一頭栽倒。
五體投地,五官撲平。
那個疼啊,她差點就哀嚎起來了。
晏玳跟在她後頭,離一步的距離沒扶到。這個時候趕緊把她攙起來,喬稚這一跤摔得可狠,足有半天沒緩過神來。待她緩過神看清陽台上的情景後立刻就吼了起來:“怎麼陽台上這麼多水啊!”話剛說完額上便是一涼,抬頭一看不由又氣又急,“怎麼衣服都沒擰幹啊?衣服沒擰幹你就掛上去,啊!你,你,你……”
晏玳像是被針紮了的青蛙似地縮了縮,小聲說道:“你說嗶一聲後就可以拿出來的晾的。”
喬稚一口氣堵在喉嚨口不上不下。她買洗衣機時圖便宜,買的是打折樣品機。所有的程序都和全自動一樣,唯有洗完後要單獨再按一下脫水才算大功告成。平常她做得慣了,交代的時候倒是真忽略了。
“這麼濕的衣服掛上去後天能幹透就要偷笑了!”她從他臂彎間掙脫開來,“不必有腦袋,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到啊……你,你到底有沒有常識啊?”晏玳半垂頭腦袋,一副低頭認罰的模樣,說話的口吻很真誠卻是能將她活活氣死:“對不起,我沒常識。”
喬稚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姑娘,但是碰到這種鬱悶的事還是想發泄發泄。問題是對方上張嘴就認錯,她縱然是鼓了一肚子的氣卻也隻能自己咽了。
鬱悶得肝疼。
晏玳趕緊把衣服從衣架上取下擰幹,再次掛了上去。喬稚則去衛生間取了好神拖開始拖陽台。晏玳開始還粘在她身邊,幾次張嘴欲言可又被她的臭臉給哧得縮在一邊。喬稚揣著滿腔怒火拖著水漬,每當給好神拖脫水的時候她就一邊死瞪著晏玳,一邊狠狠地踩著踏板。
呼啦呼啦呼啦。
晏玳不敢看她的臉,隻敢看在脫水器裏旋轉的拖把頭,看著看著就覺得喉嚨發緊,仿佛有人用手死死地扼住一般。
拖好了陽台,喬稚惡狠狠轉身,一指頭戳在他腦門上:“這次我原諒你,可,再沒有下一次了!”
晏玳的腦袋點個不停:“絕沒有了,以後絕沒有了。”她又多剜了他幾眼,拎起水桶拖把要放歸原位,晏玳很狗腿地湊上來,“我來,我來吧。”她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順勢把東西塞到他手裏。結果也不知道是重心不穩還是沒有準備,他竟然踉蹌了幾下,險些沒摔倒。
喬稚沒掩飾住鄙視的眼神:弱啊,好弱的妖怪。
晏玳很是尷尬地解釋道:“我今天還沒吃東西,很餓。”
她愣了愣,“怎麼,家裏沒東西吃了嗎?”
“你沒放桌子上的,我不敢動。”晏玳牢牢記著在這個地方生活的規矩,在指定的地方活動,按她的標準使用這裏的每一樣物品,並且在用完後回歸原位。吃的東西也是,早晨她會留下一份早點和中午的食物,晚餐等她回來做。她雖然時常抱怨,偶爾會呼呼喝喝地,但她從沒有在飲食上苛待過他。
晏玳這麼一提,她算是想起來了。今天早上她睡晚了,趕著出門就沒做早飯。自己在早點攤上隨便買了個包子豆漿就糊弄過去,倒是把他忘了個幹淨。這麼一說倒真是自己理虧,可她正值氣盛,“我今早上趕著出門,自己都還沒飯吃了哪顧得上你?你自己也是,沒東西吃不會開冰箱翻一下啊,有麵包的。我是說不讓你動,可是說不讓你亂動。”這話其實說得是打了自己的嘴巴,她也覺得自己強辭奪理得過份了,但還是梗著脖子教訓道:“像今天這種情況,你到處找點吃的我也不會真那麼小氣地和你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