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俯下頭,目光直對林曦,滿臉堅定地道:“曦兒,我對你說的話句句當真。『此生此世,凡你所命,我淩風定會辦的周全』,我字字都記得。曦兒, 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吧,天涯海角,永不更變!”
林曦一時如同掉落蜜壇,幸福極了,她緩緩將身子倚入淩風懷中,輕聲喚道:“風。”
一個擁抱,一字之稱,瞬時令淩風陷入甜蜜,他緊緊地將林曦擁入懷中,無比溫存。
良久,二人分懷,手牽手將花房中每一盆菊花都細細共賞一番,他們皆為愛菊之人,個中滋味,無與倫比。
林曦忽而道:“你好似還忘了你個約定吧。”
淩風一摸腦門,巴掌一合,道:“這哪裏能忘,記得呢,葡萄美酒夜光杯。”言畢拉著林曦轉而向風清苑而去,未至酒窖便有陣陣酒香撲鼻,直讓人流涎 。
淩風將酒窖蠟燭點燃,扶了林曦進去,果見有四口大缸在地,直撲出醉人香氣。淩風取了一個小木斛,掀開缸蓋,舀出一斛,灌入白玉酒壺,然後與林曦 一道於旁邊桌椅坐了下來。
隻見林曦從懷中取出夜光杯,便要索酒,淩風立時斟了一杯。酒漿入杯,清澈見底,紅似石榴,令人口舌生津,林曦清咂一口,隻覺甘洌輕盈,醇正回味 ,頓時如臨山峰,神清氣爽,索性一口飲盡。淩風又再斟了,如是三番,才肯罷休。
林曦讚賞的望著淩風,問:“這全是你釀的?”
淩風放下酒壺,滿臉驕色,道:“那是自然,而且我這法子與尋常可大不相同。”
林曦知他猶在自賞,心下也為他高興,索性順水推舟,問:“那小女子,可否向風大師請教其中秘籍?”
淩風嘴角一笑,道:“秘籍不敢稱,倒是曦兒想聽,我自是不敢隱瞞。其實,尋常大戶也是有釀葡萄酒的,不過都是效仿黃酒的釀製法子,以酸米入甑蒸 ,待氣上,用杏仁五兩、去皮葡萄二斤半,同置砂盆相處,用熟漿三鬥,旋研為度,以生絹濾過,其三半熟漿潑之,飯軟,蓋良久,攤於案上,候溫,入曲攪 拌。這種法子釀出的葡萄酒,雖果香濃鬱,卻不可稱之為真正的葡萄美酒”
林曦見淩風稍頓,忙讚道:“嗯,果然有研究,那你的法子呢?”
淩風伸手指向酒缸,道:“我所用之法乃是學於西域,並不用曲,自然酵成。”
林曦有些不解,問:“不用曲如何發酵?”
淩風嘴角一揚,道:“也是可以的,唐代蘇敬就在《新修本草》中有雲:凡作酒醴須曲,而蒲桃、蜜等獨不用曲。這是何故呢?其實呀,葡萄皮本身就可 代曲。”
林曦聞言恍悟,道:“那我不能枉負你的功夫,再來一杯。”
淩風更是歡喜,當即取來白玉壺又在斟上,自己也取了一頂白玉杯飲將起來。
又得兩杯,淩風攔下林曦,道:“好了,今天就喝到此。我一時興起,將你拉了出來,你恐怕也沒吃多少東西吧,有沒有餓呢?”
林曦撫了撫肚皮,道:“本來不覺,現下有些了。對了,咱們出來已久,突然離席,又沒有打招呼,本就失禮了,快些回去吧。”
淩風卻將林曦一把抱起,道:“無妨,爹爹和娘親曉得我的性子,不會怪的,你又是我拉去的,他們更不會怪了。反倒是你,我可不能餓壞了你,走,咱 們去我清風閣吃些點心。”
林曦緋紅上頰,嚶聲道:“嗯,那好吧,不過你先將我放下,讓別人看見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