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武夫滿臉鄭重,道:“朝廷之令,凡提起王小波一幹皆以‘叛民’作稱,其手下隊伍以叛軍相稱,不得附和‘義軍’,違令者以叛國罪處置!”
淩風仿若受教般點了點頭,佯作感激狀,道:“多謝兄弟指點,不然老朽怕要做刀下亡魂了。”
獨眼武夫這才笑了,道:“淩兄不必緊張,我王二不會說出去的。對了,你剛剛問叛軍處有何大人物,是想打聽什麼人嗎?”
淩風雖對獨眼武夫有些好感,倒終不明底細,於是含糊道:“哪裏,老朽隻是好奇,老朽與內人常年深山居住,又哪裏識得什麼大人物。”
獨眼武夫道:“噢!是這樣噢。那邊沒得多少人。聽說紫泉宮四王在,幽冥五鬼,還有沉淵八怪別的我就曉不得嘍。”
淩風見其不自覺地道出川西味,但先前卻極力掩飾,淩風試探而問:“王二兄弟可是青城派人?”
獨眼武夫一怔,搖首道:“啥子青城派,我莫得是呦。”稍一頓,笑著道:“兄台是聽我口音吧,我是四川青城人士,不過不識得啥子青城派噻!”
淩風喃喃道:“青城好地方,淨出英雄,連王叛民王小波也是,你們可是老鄉啊!”
獨眼武夫臉色微變,伸指示意淩風小聲些,道:“淩兄這玩笑可開不得。”
淩風剛想說些什麼,抬手見一熟人緩緩走來,心下大驚,隻祈禱他莫要同坐才好。可世事就是無常,偏是怕什麼他就來什麼。那人直奔淩風處,挨著段铖 坐下,頓時又陷入一片悄聲。
良久,落座之人開口招呼,聲音盡現純淨稚嫩:“可是故人嗎?”
淩段二人聞言大驚,連王二也是坐立不安,三人皆沉默不語裝作不識。
那人又喃喃自語道:“哎,廬山一別,和尚我很是掛念,如今尋來了,故人卻充作不識,世態炎涼啊!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原來這人便是當日在廬山 上碰到的少林小和尚。
王二聞言知其所指並非自己,心下稍稍安定。淩風、段铖卻是一身冷汗,怎奈身處虎穴,二人隻得隱忍。
這時,又有二人並肩走來,在王二身旁坐下,隻見他們氣喘籲籲,因是蓬頭散發,麵目看得並不真切,他們似與王二相識,低頭竊竊私語。
三人剛要起身,卻聽小和尚攔道:“三位施主請留步。”
王二倒是和氣,行單手敬禮,道:“不知小師父有何貴幹?”
小和尚朗聲念道:“王兄弟,我二人已將江原城防摸清,咱們撤吧!”
三人立時大驚,但見後入二人慌忙上步,護在王二身前,其中一人沉聲道:“小禿驢,不學好,偷聽人家講話!”
小和尚也不氣惱,隻靜靜道:“阿彌陀佛,施主口太臭了。明明說話聲太大,還要賴人家偷聽,無理無理!”
那人心頭盤算不已:“我明明用的腹語術,他竟能聽得如此清晰,當真內力高深。但見他容態多說七歲,怎麼可能噢,難道他是不老和尚慧一大師?”隻 見一排密汗涔涔滲出,那人忽而轉了態度,謹慎而問:“可是少林寺慧一大師?在下失禮!”
小和尚爽快一笑,道:“施主好眼力,竟認出老衲。你們可是王小波旗下?”
那人見無可隱瞞,生生點頭道:“正是!還望大師體諒川西百姓苦楚,莫要說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