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過世,喪禮包括墓地,自然都是要最風光的才配得上他生前的地位。說到墓地,小婿請了風水大師,這兩日便前往常青山挑選,嶽父若無事,不如一同前往?”雖然沐然對薑太守有諸多不滿,可是說到底,她還是希望他能對外祖的喪禮多上一些心的,當然,是不帶目的性的上心。
薑太守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訕笑,“當然,當然。女婿想得真是周到,沐然能嫁給女婿你,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不不不。”黎彧澤聽了,自謙的擺擺手,然後,眸色定然,用極為認真的神色正視薑太守,道,“娶到沐然,才是小婿我三世修來的福氣。嶽父,沐然是個特別特別好的姑娘,無論任何人,隻要對她報以真心,她必還對方十倍的真情,您可以試試看。”
聞言,薑太守一愣,怔忪了好大一會兒,直到石雕大師餘沾到來才回過神來。
緊接著,沐然和昶文也來了,見到薑太守,先是一愣,隨之便恢複神色,同餘沾大師寒暄起來。
得體的舉止,落落大方的談吐,不卑不亢的態度,哪裏還有他麵前那個目無尊長囂張跋扈的模樣?
坐在一旁,靜靜的觀察一番,這一回,罕見的,薑太守全程默然,沒有再強加自己觀點,更沒有刻意的突出自我。
薑沐然幽幽從夢裏轉醒時,天色尚未大亮,她掀開眼簾,卷翹的長睫在蒙蒙天色中眨了兩下,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顯然正在回味夢中的情境。夢裏她因為調皮,上樹掏了鳥蛋,為了讓外祖消氣,正窩在外祖的懷裏撒嬌呢!可憐外祖,剛剛板起的麵孔,就這麼一秒鍾就破了功。
伸手探了探,黎彧澤不在身邊,身旁的床鋪涼涼的。
他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
昨晚他們明明淩晨醜時守完靈,然後才洗漱休息,現在看天色也不過剛剛進入卯時而已,才過去不到兩個時辰。
薑沐然疑惑著下了床,撥弄一下白燭上泛著螢綠火光的微弱燈芯,燭火點亮,就著燭光,她環顧臥房,發現臉盆架上已經擺了洗漱用品,她走過去,摸了摸坐在爐上的水,恰到好處的溫熱,看來他早吩咐好宋嬤嬤準備著的。
薑沐然緋唇微微彎起,經曆這麼多,她越來越覺得他是真的好,體貼有擔當,和剛認識時候的雅痞形象,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這幾日以來,薑沐然第一次認認真真的洗漱,還在臉蛋上抹了一層又一層的各種水乳凝露,看著憔悴的臉色和即使睡了一覺,仍然沒有消退的黑眼圈,皺皺眉頭,她對著鏡子做了個鬼臉。
唉,救不了了。
看她前幾日的恍恍惚惚外祖在天有靈一定不放心,她要振作起來。解開草草挽起的發辮,薑沐然決定自己給自己梳一個簡單清爽的發髻。
“我來。”她才剛拿起木梳,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就攏起了她的及腰長發。
薑沐然回神,水眸一下子亮了,“你回來了?怎麼這麼早就出去了呀?”
聞言,黎彧澤嘴角含笑,“去見一個人。”
“外祖過世,喪禮包括墓地,自然都是要最風光的才配得上他生前的地位。說到墓地,小婿請了風水大師,這兩日便前往常青山挑選,嶽父若無事,不如一同前往?”雖然沐然對薑太守有諸多不滿,可是說到底,她還是希望他能對外祖的喪禮多上一些心的,當然,是不帶目的性的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