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華出了大門看了看還黑乎乎的天,街上空無一人,冷清的怪滲人的。
她搓了搓手在手心裏哈了哈氣,“看來我得去上次換我米的人家了。”
陶華挎著小包袱來到上次用梅花換米的人家,她記得那驢車是每天都往城裏去的。
果然,在她剛進胡同口的時候,那邊套著驢車就來了。
“大娘,你這是去城裏?”
餘氏裹著床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就露出來倆眼睛。
“桃花,你也要去城裏啊?”
“那不成,你這……咋去?半路上就凍死了。”餘氏當家的包裹的也不少,就這樣他還縮著脖子找暖和呢。
“沒事,沒事。來,桃花,你跟大娘用一床被子。咱娘倆兒擠著還暖和呢。”
陶華哎了一聲,跳上驢車就進了餘氏的被子裏。
“是婆婆讓你來的不?”
陶華歎了口氣,“芙蓉妹妹病重她脫不開身,我跑腿兒正合適。”
陶華可不會忘了現在街坊們還在傳些閑話,這個時候不能說誰的壞話,到時候愈演愈烈那可就辦了傻事。
“嘁,她當真是脫不開身?”
陶華聽著這裏麵好像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內容。
果然,下一句餘氏就把實情說了出來。
原來袁氏早早的就跑出去要坐別人的車去城裏,隻不過礙於她人行事作風太差勁,鄉親們誰也不想帶上她,這才罵罵咧咧的跑回了宋家找陶華。
“你說她這樣的人誰會讓她跟著去?”
陶華默不作聲,聽著餘氏繼續絮叨。
從村裏到大道上都是坑坑窪窪的土路,這一路上顛的陶華頭暈腦脹的,胃裏難受得緊。
陶華咬著牙才挺到了城門口,臉色煞白煞白的,頭發濕答答地已經貼在了腦門兒上,身子也被凍的快要失去知覺了。
她總算知道餘氏當家的為什麼會那麼說了,也怪她自己太粗心沒有多帶上一件。
“咋樣?桃花你沒事吧?再挺挺,這不已經到了青城的大門口,馬上就下車了。”
餘氏邊安慰邊給陶華搓搓身上,好歹有個熱乎勁兒還好受些。
嘚嘚嘚,陶華都能聽到牙齒打顫的動靜,還有身上傳來的卡巴卡巴筋骨響動的聲音。
這個時候要是能吃上一碗熱乎乎的麵條就好了。
撐過了大門口來到了小門口早市上,驢車終於停了下來。
陶華迫不及待地想要跳下來蹲一旁吐會兒,可是她這僵硬的身子根本就不聽使喚了,動一下全身都疼。
“桃花,你別急。大娘再給你揉揉就好了。這個狠心的老寡婦,咋就不知道多給你帶著些衣服。”
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陶華按住了身上的幾個穴位盡量讓血液稍稍減緩些速度,這衝擊力大再加上各個肢體上僵硬,不疼才怪。
“對不起,桃花給大娘添麻煩了。”
“你這傻孩子瞎說啥,讓大娘這裏不得勁。來,大娘昨天烙的餅你先墊吧點。”
陶華搖了搖頭,她現在得吃一些軟的或是流食,要不然這胃更加難受了。
“謝謝大娘,我先去給芙蓉妹妹拿藥。”
陶華從餘氏那裏得知了離這兒最近的藥鋪位置,走在冷清的大街上除了正在搭架子搬貨物的小販們沒有其他人,她就顯得特別的顯眼了。
“手擀麵啊,熱熱乎乎的手擀麵要出鍋嘍。”
咕嚕嚕……
遠處的叫賣聲把桃花的肚子給‘喚醒’了,她舔了舔幹澀冰涼的嘴唇,直勾勾地看著賣麵的攤位。
“給我來一大碗湯麵,多加些蔥花兒。哎呦……這,這肚子怎麼還這麼不得勁兒?”
“掌櫃的,你知道這藥鋪什麼時候開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