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輝泛起了嘀咕,仗著半仙之身,唐輝重新修煉的速度絕對不亞於什麼“佛子”、“道嬰”、“武胎”、“劍胚”之類的修真者。
這時,唐輝眼角的餘光注視到桌子上擺放的那個黃銅香爐,隨即灑然一笑,心中已有了決定,就修煉靈力。
這黃銅香爐倒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法寶,而是一件下品靈器,尋常的下品靈器根本值不到五、六百中品靈石,但這件黃銅香爐不同。
這黃銅香爐其實並不是什麼香爐,而是煉丹爐,而且還是尚未隕落之前藥王穀藥神宗的其中一個煉丹爐,唐輝曾經靈魂出竅溜達過一次藥王穀的丹房,不少半成品的丹藥就存放在煉丹爐之中,所以才能一眼便看出這黃銅香爐是煉丹香爐。
隨著十大門派之一藥神宗的覆滅,掌門人趙黃巢不知所蹤,妖族七十二洞妖王離去之後,藥王穀的遺址自然受到了廣大散修或者小門派修士的哄搶,甚至掘地三尺,希望找到那麼幾顆落下的丹藥。
估計這黃銅香爐這幾個月來,經過幾番倒騰,不咋怎麼的就到了荊州城的桃花樓。
按照常理來說,修真界的東西一般不會落於凡人之手,但這件黃銅香爐顯然是個例外,又或許是某位修真者在桃花樓嫖妓之後,無銀錢付賬,就拿了這個黃銅香爐抵債。
唐輝可不打算按部就班的吸納天地之間的遊離稀薄靈氣,要將六個丹田重新恢複到巔峰時期返虛後期的修為不知道要幾百年以後,剩餘九大門派擁有的靈脈,他現在又沒有實力去搶,至於靈石靈脈這一方麵,已經讓三弟子葉超前去尋找,剩下的唯一途徑,就隻有煉丹。
直接吞噬天材地寶,顯然沒有通過配置輔材料,煉製而出的丹藥效果明顯。
反正他手上既有煉丹爐,又有琉璃淨火的火種,所缺的就是丹方罷了。
……
道觀,即是那觀道之地。
出家人即是那出世之人。
荊州城青榮觀以古木參天聞名於荊州城,去道觀燒香之路綠蔭覆地,是荊州城內達官顯貴夏曰避暑的絕佳處所。
青榮觀向來與荊州城大小官員關係深厚,像那崇尚道法的荊州城主大人魏洪武,雖然沒有度師,卻拜了監院觀主青槐道人做“先生”,至於他的那一位幕僚仙師,則是受到清槐道人的引薦。
如今盛世王朝崇道滅佛,許多僧人和尚爭相湧入道觀避難,青榮觀也大開“避暑”之門,多是來者不拒,好在青榮觀香火鼎盛,否則恐怕就要給那麼多張嘴硬生生吃垮。
尊佛貶佛,崇道抑道,隻不過是盛世王朝的當朝天子政治手腕罷了。
借住青榮觀的僧侶中又以一燈禪師最為著名,這小半年來一僧一道相互切磋,雙方佛道之辯,並不閉門,讓荊州士子趨之若鶩,不管是否聽得懂,好像不去聽上一聽就俗不可耐。
入夜,道觀的夜幕,青色近墨,隻有一處掛起燈籠,燈火依稀,有兩支不避俚俗的陌生曲子交替響起,乍聽之下荒腔走板,傾耳再聽興許就能咂摸出些獨到味道。
老道人鶴發童顏,懷抱一柄拂塵,背靠廊柱席地而坐,正是精於齋礁科儀的青槐道人。身邊有位老僧雙手輕輕拍掌,正哼唱到一句“奪燕子口泥,刮佛麵金妝,削蚊子腿肉……”,他便是滅佛浩劫之中從燕州流落到荊州的一燈禪師。
曲終不散人猶在,兩位老人相視一笑。
一燈禪師輕聲問道:“青槐老友,貧僧在燕州便聽聞青榮觀有一架雷氏古琴,當初雷氏追隨亡國君主一同赴死,之前家族所藏所斫百餘琴,都盡數搗碎,可謂已成絕響,不知這琴還能奏曲否?”
老道人遺憾道:“貧道入手時,那架‘繞殿雷’已經被燒去大半,琴弦一根不剩,每每有亡國遺民望之泣淚。”
一燈禪師歎息道:“緣起緣滅。”
老道人抬頭望向高掛燈籠,突然笑道:“佛道兩家何嚐不是青蠅競血,白蟻爭穴。”
老和尚點了點頭,沉默過後,問道:“以為荊州城主魏洪武如何?”
道人倒也言談無忌,說道:“自是向道之心堅實。”
老和尚笑容恬淡,雲淡風輕,道人在看大紅燈籠,僧人則是歪頭看向一串無風而啞的鐵馬風鈴。
“咚……咚”
房門被敲響,青槐道人掐指一算,略微皺了皺眉頭,說道:“怎麼是他?”
門口站立著的是荊州城主魏洪武的嫡長子——魏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