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葉家祖宅觀禮的英雄豪俠不知是誰率先看到這一幅玄妙景象,幾聲驚訝過後,沒過多時,便引來陣陣驚呼,陸續躍上牆頭,很快人頭攢動,既有葉家中人也有家主的“遠朋好友”,駐足觀看。
“妖孽,還不速速跪地伏誅。”站在年邁僧人左側的一名二十餘歲的年輕僧人冷聲說道。
唐輝伸出狼爪,頗為無賴狀的掏了掏耳朵,用狼爪輾了輾,曲指彈出,一臉嘲諷的表情,平淡說道:“如果是葉家觀禮的客人,好心提醒一下,你們走錯路了,該往右邊走才對;如果是來降妖除魔,尋釁滋事的,那我們就得好好說道一二。對了,你們既然能站在湖麵上裝神仙,想必道行也不差,坐下來屁股應該不會冷吧?”
為首的年邁僧人眉頭皺緊,迅速的撥動手中的一串棗紅色的佛珠,年邁老者身邊的僧人們大多露出不悅之情,居左的年輕僧人更是怒急。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人頭落地。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千裏。
在凡夫俗子看來,仙家一怒,何嚐比天子一怒來的輕巧?
這位年輕僧人不掩本心,怒氣勃發,頗有一番金剛怒目的味道。
他怒級而笑,朗聲大笑道:“大膽妖孽,為禍人間,莫非你還想與貧僧坐而論道,狡辯一番?好,那我就給你一坐。”
年輕僧人果然坐下。
如一座山嶽驀然填江海。
除了為首的年邁僧人,其餘僧人都拔高腳尖,離湖幾尺。
湖麵翻搖,無風起浪,氣勢動人,波瀾壯闊。
如此年輕,竟然已是築基期的修為。
可讓人無比尷尬的是,附近湖麵都劇烈晃動了,浪頭一浪高過一浪,都要衝擊到湖畔柳樹下了,那頭妖孽仍舊雲淡風輕的嗬嗬直笑,沒有一點兒跪地求饒的意思。
“那頭狼瘋了不成?”圍觀的葉家家主葉繼天登上望月樓之上,觀看著眼前這一幕,對旁邊的天下第五清虛道長問道。
清虛道長莞爾一笑,說道:“也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
初生牛犢不怕虎,那是因為牛犢不曾入山,不知道吊睛大蟲的厲害,而清虛道長原本源自道門一脈,不知為何走了以武入道的路子,佛門與道門向來便是修真界的泰山北鬥,見微知著,清虛道長尚沒有自信接下年輕僧人的這一招,不知這頭妖孽如何應對。
一般二品小宗師都入不了修真者的法眼,就算是一品高手,尋常煉氣期手持法器的修真者都敢與之一戰,更別提已經是築基期修為的年輕僧人,清虛道長自歎不如。
妖孽麵對滾滾如潮的湖麵,不但沒有後退,反而一躍而上,踏浪而來,伴隨妖孽的踏步,整個湖麵幾乎在瞬間歸於平靜,沒有再蕩起一朵浪花。
妖孽相距年邁老僧十丈而停,雲淡風輕的說道:“我就在這裏,等你來降妖除魔。”
接下來妖孽的一句市井潑皮無賴話給壞盡了剛才的高手氣勢,“單挑,就是我這不知死活的妖孽單挑你們一群禿驢;群挑,就是你們一群禿驢挑我這妖孽一個,場麵話就不多說了,群挑還是車輪戰,我都接著。”
年邁僧人竟是啞然,神情古怪。
其餘僧人都有些哭笑不得,這頭妖孽哪裏習得如此市井的地痞流氓習性,俗,太俗氣了,俗不可耐。
年輕僧人忍無可忍,怒發衝冠,猛然一掌拍在已然平靜的湖麵上,五指成爪,猛然抽出,居然抽出一條手臂粗細的水龍,有鼻子有眼的四爪水龍通體晶瑩,猛然擲向猖狂無比的妖孽。
水龍在空賬張牙舞爪,煞是威武不凡。
妖孽微微抬手,伸出一個指頭,淩空一點,水龍迅速崩潰成一灘水澤,重新歸入湖中,妖孽冷笑著說道:“雕蟲小技。”
年輕僧人羞憤難當,雙手取出掛著脖子上的一百零八顆佛珠,朝虛空一拋,大聲誦經道:“六字真言咒,唵、嘛、呢、叭、咪、吽。”
一百零八顆佛珠見風便漲,瞬間飛上天空,閃爍著佛光,呈圓形,快速旋轉,向妖孽套下。
“法器?”妖孽嗤笑一笑,任有一百零八顆佛珠將自己套住,腰下發力,微微一震,串起一百零八顆佛珠的紅線便被崩斷,閃爍著佛光的一百零八顆佛珠瞬間黯淡無光,紛紛墜入陽明湖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