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四章 一個機會
“將軍，今天那幫混蛋又到咱們北方軍團駐地了，讓兄弟們將所有的財物都交出來，再這樣下去，弟兄們用命換來的東西，都要被他們給弄走了。”魯爾氣衝衝地來到了莎裏斯臨時住的旅館，憤怒地抱怨道。
莎裏斯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魯爾，我已經不再是貝爾要塞的城防軍統帥了。你有不滿，應該向現任的城防軍統帥卡爾王子殿下訴說，而不是我。等將這裏所有的事務都整理清楚交給王子殿下之後，我就要離開貝爾回帝國老家，去鄉下種田去了。”
“將軍，你難道真的不再回帝國軍界了嗎？”聽到莎裏斯這麼說，魯爾連忙問。
“唉！我老了。”說到這裏，莎裏斯想起第一次與帝國皇帝卡倫斯基見麵的情景。
那時，他與他都還年青，都抱著雄心壯誌，他們兩人將自己所有的心血都投入了到自己的理想之中。最後，他們兩個都成功了。
一個成為了帝國的皇帝，一個成為了帝國軍中第一位平民統帥。
多年來，莎裏斯為了帝國征戰四方，不斷地拓展著帝國的領土，被帝國皇帝卡倫斯基稱為‘帝國之基石’。然而，皇帝的信任，終究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是一個從平民升任為帝國統帥的軍人，他的背後，除了皇帝的信任之外，沒有任何的背景。
雖然說，皇帝的信任，對一個統帥來講最最重要，可是，皇帝畢竟會老去的。就像他一樣。他已經六十八歲了，再也沒有曾經的雄心壯誌了，他已經沒有了爭的念頭了。
此次，卡倫斯基撤換莎裏斯的職務，讓莎裏斯明確了一點，那就是，曾經那個指點江山，敢於將大地踩在腳下的霸主，已經老了。他的決策，已經不再像曾經那樣的英明了。
“將軍，難道，我們這些追隨你多年的北方軍團的將士，就這樣散了嗎？昨天，就在昨天，一個千騎長因為拒絕那些混蛋搜營而被一個普通的侍衛一刀斬殺，將軍，我的爺爺便是你的手下，我的父親也是你的手下，現在我也是你的手，在北方軍團中，絕大多數一家幾代都追隨著你。
將軍，你的戰劍所指之處，便是刀山火海，北方軍團的士兵從沒有一個人皺過眉頭。可是，結果呢？北方軍團一直為帝國征戰，自從我父親時代開始，就沒有再補充一個兵力，北方軍團從五十萬大軍的規模一直縮編，現在連十萬人都不到了。
將軍，我們這一代的孩子還沒有長大，難道說，在他們長大之後，北方軍團便永遠的消失了嗎？”說到這裏，魯爾淚流滿麵地跪在了莎裏斯的麵前：“將軍，在帝國軍隊的故意排斥中，北方軍團沒有能夠存活的機會了。你帶我們走吧。北方軍團跟你一起回鄉下種田。守護在前前後後在北方軍團陣亡的六十萬將士的墓前。”
“胡說！北方軍團一走，單靠新補充的帝國新兵，如何能夠防守如此重要的城市？”莎裏斯沉聲喝叱道：“帝國在對侏儒的一戰之中，因為雲龍峽穀被封鎖，加上法塔拉公國以及暴風部族在邊境集結的部隊，已經陷入了戰略的被動局麵了。貝爾城是重中之重，它是帝國前線軍隊撤退的重要保障，如果你們都走了，貝爾城一旦被攻下，帝國將陷入危難之地，你我都將是帝國的罪人，你明不明白？”
“將軍，自從你被撤職之後，北方軍團便人心惶惶，根本就無戰意，卡爾一上來，便要求北方軍團的士兵將城破之日，從侏儒族人手中得來的財物全都上繳，更是讓北方軍團的士兵不滿，如果你不帶我們走，隻怕時日一久，北方軍團的將士會與卡爾公開對抗的。將軍，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念舊情嗎？”魯爾悲痛地問。
“魯爾，不是我不念舊情，卡爾王子此舉也無可厚非，他以城破之日北方軍團的士兵搶劫了侏儒族的財物為理由，解釋為什麼貝爾平原的抵抗越來越烈，我就算是上報統帥部，貝爾平原上的抵抗是因為另一個原因，皇帝陛下看到了，也不會理會的。
畢竟，首先進城的北方軍團，第一個控製了侏儒族的府庫，雖然說，誰首先攻入城市，府庫中的一半便屬於哪支軍隊，這幾乎是帝國軍隊中的默認的規矩，但是，很多沒有得到好處的人都盯著我們，他們是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們的。”
“可是，將軍，你要知道，那些錢財並不是將士們想要私吞，那是我們北方軍團擴充用的啊！”魯爾痛心地說道。
“北方軍團都要散了，擴充又有何用！”莎裏斯歎了口氣說道：“這樣吧，我去與卡爾說下，讓他多少給你們留點，等此戰過後，我再向皇帝陛下請求，放北方軍團回鄉。魯爾，我能夠做的隻有這麼多了，你走吧。”
看著頭發已經花白的老將軍，魯爾心痛地磕了三個頭，然後帶著手下離開了。
看著魯爾離去的背影，莎裏斯虎目含淚，終於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北方軍團從一支民兵部隊，一路風雨，見證了莎裏斯的天才的軍事指揮才能，同時也見證了卡倫斯基的輝煌。在鼎盛時期，軍團總人數達五十萬，僅魔甲騎兵就達三萬，成為大陸上一支令任何帝國的敵對勢力都不得不正視的力量。
然而，在帝國軍界之中，沒有家族背景的軍團，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壓，在卡倫斯基年青的時候，因為卡倫斯基的支持，沒有人敢動北方軍團。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卡倫斯基慢慢的老去，北方軍團就很難被照顧到了。
從此北方軍團便從一個帝國最為強大的一線軍團，慢慢的縮編縮編成為連十萬人都不足的二線軍團。拿著二線軍團的待遇，卻要完成一線軍團也無法完成的任務，這是北方軍團所有將士都無法接受的事情。
然而，對於他們統帥的尊崇，使他們在作戰行動之中，沒有任何的一點保留，此次貝爾會戰，北方軍團首先突入進了貝爾城中，吹響了貝爾戰役勝利的號角。在占領侏儒族的府庫時，當時北方軍團所有的萬夫長都堅持的認為，不應該將府庫裏的所有財物上繳給帝國，至少要按慣例留下一半，作為北方軍團擴充的基礎。
當時莎裏斯也同意了，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卡爾會拿這麼一個帝國的慣例來說事。
這時莎裏斯突然想起，他帶軍團參加貝爾會戰之前，卡倫斯基單獨找他談話時說的一句話：“朕老了，北方軍團也老了，算了吧！”
“是啊！算了吧！”莎裏斯喃喃地重複著這句話，想著曾經叱吒風雲的時代，那已經是一個遙遠的過去了！皇帝的雄心淡了，老將的雄心也無法再次騰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