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嘟爾莎的眼中,人族與魔獸一樣可怕,但是,為什麼人族可怕?她卻不知道。就如,她不知道魔獸為什麼可怕一樣。
嘟爾莎是侏儒部落族長的女兒,從小就生活在‘夢天城’中,在所有侏儒的眼中,嘟爾莎就像一個天使一般,心靈如初落的雪花一般的純潔。
所有人,都不想她那純潔的心靈受到任何的一絲汙染。
所以,嘟爾莎隻是知道,魔獸可怕,人族可怕,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魔獸的可怕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族的可怕又是什麼樣子的。
她隻從書上看到過,被抓的族人會被賣到大陸的各地,但是,為什麼被賣,賣了之後將成為什麼,她卻不知道了。
所以,她第一想到的是逃跑,逃跑不成就想到被賣,賣到哪裏去呢?自然像書上說的那樣,有高大的獸人,有飛翔在空中的翼人等等,那個她一直做夢才能夢到的地方。
見那人族沒有什麼動作,隻是那雙很迷人的眼睛凝視著那無垠的夜空。嘟爾莎那定住的雙腿開始有了知覺。
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嘟爾莎目光定在了那人露在外麵的一條腿上。那條腿,看情況是斷了,腿骨都刺出腿外,血已經凝固,都不知道他怎麼忍受住那種痛的!
拿出自己的手帕,嘟爾莎警惕地走向阿爾薩斯,匆匆地幫他包紮一下。可是,她的手帕實在是太小了,小到連對方的腿都圍繞不過來的地步。
感覺到腿上的麻木再次變成刺痛,阿爾薩斯皺了皺眉頭,看了看眼前的小人兒道:“你不用麻煩了,這點傷痛對我來說,沒有什麼!”說完,朝嘟爾莎輕柔地笑了笑,目光再次轉向靜謐的夜空。
“你、、、、、痛嗎?一定很痛吧?小時候,我的手指被劃破了一點,我都哭了一夜呢!”嘟爾莎的小手再次摸了摸阿爾薩斯的斷腿小聲地問。
風沉沉掠過,阿爾薩斯的長發飛飛揚揚,如玩皮的孩子,輕輕地撫著嘟爾莎那嬌小的臉龐。
見對方不回答,嘟爾莎有些好奇地坐在阿爾薩斯的身邊,靈動的大眼睛順著阿爾薩斯眼睛的方向看去:“你在看什麼?你是不是在看那棵樹上的蜘蛛啊?我對你說,這蜘蛛太不好交流了,有一次,我被爸爸關進地牢,就看到一隻蜘蛛。無論我對它說什麼,它都不明白。
其實,我也沒對它說什麼,隻是讓它坐下,走路,吃飯……
你說氣人不氣人,它不做就算了,還就用它圓咕咕的大眼睛死盯著我看,像是要與我比瞪眼睛一樣。
我一想,怎麼也不能被它給比下去啊,所以,我也就盯著它看,這一盯就是十幾天。那蜘蛛瞪眼睛真的很厲害!後來,我又想,不應該與一隻蜘蛛一般見識,所以,我就沒有再堅持。
如果你想與它比瞪眼睛的話,咱們可以一起試試……”沉默了一會,見對方不說話,嘟爾莎將小臉湊到阿爾薩斯的臉前歎了口氣說道:“你也是從家裏跑出來的嗎?是不是你爸爸罵你了?我就是,爸爸罵了我一句,我就跑出來了,當時心裏想著,離開部落越遠越好,可是,我現在好想爸爸,好想哥哥,我的肚子好餓!”
說到後來,想起三天來自己一點東西都沒有吃,心裏一淒,哭了起來。
“給你吃吧!”阿爾薩斯淡淡地將手中僅有的黑麵包遞到嘟爾莎的麵前道。
遲疑地看了一眼麵前的人類,嘟爾莎輕咽了一下口水試探地問道:“真的給我嗎?”
“嗯”阿爾薩斯微笑著應了一聲,目光重又轉向遠方。
“謝謝你”。嘟爾莎停止哭泣,連忙拿過那塊黑麵包咬了下去。
她實在是太餓了,與父親哥哥鬥氣的心思已經被饑餓壓迫至了臨界點。
如今支持她不回頭的理由就是,她相信她的父親與哥哥會來找她,哄她回去。
“啊!好硬!”嘟爾莎皺了皺眉頭道:“這怎麼吃嘛?!”說著,將黑麵包扔到一邊。“我在家裏吃的都好軟,有奶油的,有草莓的,香蕉的,可是沒有這麼硬的,而且也沒有這麼黑的,這根本就不是麵包!”
阿爾薩斯看了一眼嘟爾莎,有些責備地說道:“回家吧,外麵的世界不適合你。”說著,艱難地站起來,將地上的黑麵包放進懷裏,看了看天空中的‘深夢’與‘秋嵐’,拖著那條斷腿慢慢地走開了。
見阿爾薩斯重新撿起她丟掉的食物,嘟爾莎覺得自己有些無禮,站起來跟著阿爾薩斯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丟你的食物的。可是,我說的是真的啊,這不是麵包,是不是你們人族特別的食物?”
“這就是麵包,隻不過與你曾經吃過的不一樣而已。”阿爾薩斯淡淡地道,“不過,你要記住,不管是什麼樣的食物,浪費都是不允許的,畢竟,這世界上,很多生命沒有足夠的食物!”
說到這裏,阿爾薩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