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結案時的確瞧見了端王,不過她那時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大理寺卿身上,並不曾在意那人。若非苗有信提起險些便將他忘記了。他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端王除了養病,素來不多管閑事。此案由他督辦真是再好不過,怎麼就沒有轉圜餘地了?”薑羽凡不在意地說道:“我回去求求我娘去,隻要她開了口,這麼點麵子寺卿大人肯定是要給的。”
“嗬。”苗有信斜眼瞧著他,扯了扯唇角,旁的話半個字也沒有了。
“頭,我勸您最好不要這麼做。”君青藍淡淡說道:“端王自打容養雖不常露麵,但,隻要由他出手經督辦的事情,哪個不成?”
端王是個神人。
你說他辦事能力強心智成熟,卻日日躲在王府裏麵養病,每每在該出頭露臉的場合就會吐血昏厥。你說他不行吧,但凡燕京城裏遇見個連皇上都棘手的事情,隻要他出馬,總能手到擒來,圓滿解決。便如上次南疆公主那案子。
世人說他運氣好,君青藍可不這麼認為。運氣好也是一種本事。身後那目光銳利如斯,絕不屬於一個昏庸無為之人。
薑羽凡不傻,被君青藍拿話一點立刻便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於是,忽然禁 了聲。心裏麵覺得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卻終是半個字也說不出。
“這案子牽扯太廣,早點結案對所有人都有好處。”苗有信輕聲說著,眸色遊離,儼然心虛,並不敢與君青藍對視:“所以,這事隻能到此為止。”
朝堂之上盤根錯節,人與人之間相處的危險半點不亞於疆場廝殺。崔占要為兒子報仇,嚴祿要借機打壓大理寺,皇上要製衡百官。所以,崔泰的案子早已經不是一樁命案那麼簡單。凶手早一日歸案,所有人便都能安心。所以,無論君老爹是不是真的凶手,他都隻能是凶手。誰叫崔泰死的時候,好巧不巧穿著的是他往日裏怎麼都不可能會穿的君老爹的舊衣服?
想要叫君老爹認罪並不是一件難事,大理寺的手段雖然同昭獄比起來差得遠。但,對付一個年邁的老人足夠。
薑羽凡張了張口,千言萬語卻如一根魚刺,堵在吼口半個字也吐不出。氣氛一時間沉悶而壓抑,竟連酒館後廚鍋鏟撞在鐵鍋上叮當的聲響都異常清晰。
“我爹……。”君青藍抬了眼,雙手皆攥成了拳放在桌案上:“我爹是冤枉的,這案子有許多疑點。”
薑羽凡瞧著君青藍,心中生出幾分驚異出來。她兩隻拳頭捏的極緊,手指的骨節都泛著青白,身軀有幾分些微的顫抖。她在緊張?!
薑羽凡忽然覺得羨慕。羨慕天下間難得深厚的父子情,若是換成了他,見了自己的爹早就如老鼠見了貓一樣灰溜溜的跑了,秒慫。
君青藍緩緩將右手張開,彈出跟手指出來:“第一,崔泰身上衣衫整齊,紐扣腰帶沒有丁點錯亂。說明,我爹的衣裳是崔泰死前自己仔仔細細穿好並整理過的。然而,崔泰與我爹並不相識,且出身不俗,為什麼會穿了我爹那麼一件半新不舊的破衣服?第二,崔泰脖頸後傷痕極深,一刀斃命。我能斷定,凶器是一把銳利的砍刀,凶手不但力大驚人且擅下手部位精準無誤,儼然慣常做這種事。然而,憑我爹的年紀和力道根本做不到。第三,崔泰出現的地點存疑。案發前夜雨大,枯井周圍痕跡被雨水衝刷蕩然無存,他是在枯井邊遇害被人拋屍進去。還是在別處被人殺死後再遺屍入枯井並不能夠斷定。我爹爹有厲害的風濕,每到陰天下雨雙膝疼痛至不良於行。那樣的天氣他從不出門。義莊離馮村枯井並不近,他根本無法在暴雨中獨自走到枯井附近。”
大理寺結案時的確瞧見了端王,不過她那時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大理寺卿身上,並不曾在意那人。若非苗有信提起險些便將他忘記了。他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端王除了養病,素來不多管閑事。此案由他督辦真是再好不過,怎麼就沒有轉圜餘地了?”薑羽凡不在意地說道:“我回去求求我娘去,隻要她開了口,這麼點麵子寺卿大人肯定是要給的。”
“嗬。”苗有信斜眼瞧著他,扯了扯唇角,旁的話半個字也沒有了。
“頭,我勸您最好不要這麼做。”君青藍淡淡說道:“端王自打容養雖不常露麵,但,隻要由他出手經督辦的事情,哪個不成?”
端王是個神人。
你說他辦事能力強心智成熟,卻日日躲在王府裏麵養病,每每在該出頭露臉的場合就會吐血昏厥。你說他不行吧,但凡燕京城裏遇見個連皇上都棘手的事情,隻要他出馬,總能手到擒來,圓滿解決。便如上次南疆公主那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