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娘滿臉喜色地點頭,“我也放心。”
那些婦人們剛才還都在織線衣,乍一聽銀月說這件事,都起身圍了過來,說要把自家的孩子送過去,還要櫻娘提前跟雲兒說,可別到時候人滿了不收她們家的。
她們這麼積極,還真有點讓櫻娘始料未及,“你們放心,不一定隻收二十個,孩子多了的話,雲兒就會多請幾個人來帶孩子。”
這下她們才放心地回位織線衣去了,她們早就為孩子的事發愁了。她們一個月能掙三四百文錢,若隻需花五十文錢孩子就有好去處了,怎麼尋思都覺得這是一件大好事。
二十日後,雲兒出嫁了。老幺歡天喜地的,他高興的程度簡直可以比肩他哥這個當新郎的了。
薛家樹也過來了,畢竟入洞房前還得拜天地的,他這位做高堂的自然是要來的,他還有模有樣的給了雲兒好些紅串子錢。他這麼做既是為兒子娶到賢惠的雲兒而高興,也是藏著小心思的。
近來春花一直不理他,因為他沒及時將她母子三人接過來住。其實他也想早點接過來,可是他也知道梁子的脾性,到時候真的跑過來趕人,叫村裏人見了,他麵子上也不好看。
他思來忖去,覺得梁子肯定聽雲兒的話,就想籠絡著雲兒。待哪日得了機會他將再這事跟雲兒說說,他知道雲兒是個心善的人,肯定也不忍心見梁子把春花兩個孩子往外趕。她這枕邊風一吹,梁子沒準就閉口不提了。
成親十日後,雲兒就把幼兒院給辦起來了,院門頭上的那塊門匾上的“幼兒院”三個字還是伯明幫他們刻的。他們請木匠打了幾張長桌長椅,還做了幾個木製的翹翹板和木馬,這可都是櫻娘給出的主意。她去梁子家瞧了瞧,覺得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不知是大家覺得新鮮,還是確實都想把孩子送過來,第一日雲兒就收了十幾個孩子,三日後已滿了四十個,其中二十個是周邊三個村子裏來的。
櫻娘過來教她把孩子們分成兩個班,每個班由兩個“老師”看著。雲兒乍一聽“老師”這個稱呼,還覺得很不好意思。
“大嫂,老師可都是當先生的,我們隻是看孩子的,這樣叫好麼?要不就叫姨吧?”
“你們可不隻是帶孩子,還可以教孩子許多東西呀,比如唱歌跳舞什麼的。你最近不是還在學寫字麼,你也可以把這些教給另外幾位姑娘,然後再教給孩子。這樣也算得上是老師了,你不要隻把自己當成保姆看待。”
雲兒羞澀地點了點頭,“小曲兒我會唱不少,都是聽別人哼哼就學會了。至於跳舞我可不太會,以前在烏州倒是偶爾和夫人一起去梨園看人唱戲跳舞來著,但隻是這麼看著我哪裏會呀。”
“不需教孩子們跳那種舞,就是簡單地伸胳膊伸腿,蹦蹦跳跳的那種。你自己有空多琢磨琢磨,待有空了我來教你。”
“大嫂你會?”雲兒很好奇。
“我得了空就幫你瞎琢磨琢磨,或許真能幫得上你的忙,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櫻娘雖然以前不是幼兒教師,但是幾套簡單的廣播體操還是會的,什麼童謠及簡筆畫她更是不在話下。到時候隻需改一改,就可以教給雲兒了,但必須慢慢地來,一下顯露出太多可不好。
這日中午,櫻娘去幼兒院那邊給念兒喂了奶就回來了,念兒在那兒憨睡著,有柳氏坐在旁邊守著,她很放心。
她回來做著午飯,沒過多久伯明也回來了。他最近教村民們種黃豆,也是忙得很。
“伯明,念兒在幼兒院可乖了。他坐在轎椅裏瞧著那些孩子們在院子裏玩,一個勁地樂嗬嗬直笑,以後估摸著是個‘人來瘋’哩。”
伯明用巾子擦著身上的汗,來到灶下燒火,欣慰地說:“隻要他在那兒不哭鬧就好,你之前讓我後日去烏州一趟,說線衣都夠貨了,本來我還有些放心不下,怕念兒在那裏呆不慣。現在好了,這樣你輕快了一些,我也能放心去了。”
櫻娘將鍋裏的醬爆肉鏟了出來,聞了聞,“嗯,真香。我都好久沒做飯了,還以為手生不會做了,沒想到這道菜我還能做得和以前一樣好吃。”
伯明跑過來夾一塊嚐了嚐,“果真是,你今日去鎮上了麼?”因為隻有鎮上才有賣肉的。
櫻娘點頭,“我都好久沒去鎮上了,正好今上午得了空就去買一些薄料子。天氣越來越熱了,我得為咱們一家三口每人做一身涼快一些的衣裳。還有,咱們這半年一共賣了三批貨,這次你再去烏州一趟,就有四次了。待你回來後,咱們四家就把錢分一分吧。”
伯明笑嘻嘻地點頭道:“嗯,估計他們每家能分到四千文,咱家能分到八千文,咱家是越來越有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