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點頭,“娘,你這模樣真的好財迷啊!”
吳氏笑盈盈地道:“好好,往後我再也不用擔心我閨女沒錢花了。你大嫂出手可真是大方,這事要是放在別人的身上,或許會少分點給你們,留著她自家偷著花哩。”忽然,她咋呼道,“剛才你說啥?作坊也有你們兩成的份子,以後還可以分錢?”
金鈴見她娘一驚一乍的,忍不住笑話道:“娘,你咋比我還沉不住氣?”
吳氏終於收斂了一下笑容,說道:“你可是不知道,咱家後麵的秋花嬸子家昨日鬧分家,她那三個兒子為了搶一個衣櫥和一套桌椅,小兒子門牙都被大兒子打掉了。之後在吃午飯時,二兒媳又跑到大兒媳的屋裏,直接把一桌子的飯菜給掀了,掀得大兒媳一身的湯湯水水。哎喲,鬧得雞飛狗跳的,村裏人個個都知曉了。”
金鈴聽了愕然地張大嘴巴,“她小兒子門牙都被打掉了,說話還能利索麼?”
“不利索又能怎樣,掉了又長不回去。以後說話肯定是會漏風的,還有就是一張開嘴確實難看不少。”
金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吳氏歎道:“你這閨女咋還幸災樂禍,你不知道秋花嬸子有多難過,她哭了一整夜,直說老頭子死得早,靠她一人管不了兒子和兒媳婦。”
金鈴掩嘴沒再笑出聲了,她純粹隻為人家掉了大門牙一事覺得很好笑。對於分家打架如此野蠻行徑,她隻有感歎的份。
可是一想起一個大男人沒了門牙,她仍然想笑,隻不過在心裏偷偷地笑而已。
吳氏囑咐道:“雖然你和季旺分得了這麼多錢,但也得仔細著花,別大手大腳給揮霍掉了。指不定來年你就要生娃了,得留著給娃兒花。若是將來生三個五個的,可有花錢的地方哩。”
金鈴臉上頓時飛起紅暈,“娘,這還早著哩,我才嫁人幾日,你就說什麼娃不娃的。”
吳氏見平時不知羞不知臊的閨女竟然會臉紅成這樣,也就沒再提。
沈老爹和吳氏一起為女兒女婿準備了一頓對他們來說算得上十分豐盛的午飯,金鈴和季旺吃過飯後再與他們二老敘敘話,就拎著回禮來家裏了。
招娣見金鈴回來了,就問道:“金鈴,你想去作坊學織線衣麼?我把小暖交給我娘帶了,我想靠織線衣掙些錢,這樣自己能留下一點,還能每月給一點我娘算是帶孩子的辛苦錢。你也可以跟著學,我教你。”
沒想到金鈴卻搖頭,這讓招娣感到很意外,要知道好多人都巴結著想幹這個活呢。
金鈴不好意思地擺弄她那一雙大手,“二嫂,我這雙手做粗活慣了,幹不來細活。我陪嫁的被麵和鞋,還有一些繡花帕子,都是我娘做,我……我隻是下地幹活,再做飯喂豬啥的。我怕織不好線衣,會糟了料子。聽季旺說,秋收後大哥要開榨油坊,到時候我去幹那個活就行。”
招娣驚道:“榨油可是男人幹的重力氣活,你能幹得來麼?”
金鈴很有信心,“能,我比我爹都能幹重活的。我能挑得動一百二十斤的擔子,雙手能提滿滿的兩桶水,割麥子一上午就能割完一畝多。”
招娣無言以對,心裏暗道,季旺真是找了個幹農活的好把式的婆娘,比男人都不差。
金鈴又道:“這些日子我就和季旺一起下地,總共就那麼些地,肯定很快就能幹完。到時候得出空來,我再幫你家和大嫂家也多幹幹,反正我在家裏也閑不住的。”
招娣這下真心體會到大嫂為啥那麼喜歡金鈴了,她當真是一個爽快又實誠的女子。
相對比起來,招娣覺得自己是四妯娌裏最差的一個人,她沒有金鈴那麼大力氣能幹重活,沒銀月長得好看,也沒她聰明。與大嫂櫻娘比,她覺得自己幹脆遁成無形得了,那是樣樣都相差甚遠的。仲平娶了自己,可真是虧了。
再想到她的娘家還來了一堆人,她抬起腿就往後麵的作坊走,“金鈴,我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幹活去。”
聽說勤能補拙,她現在隻能朝這個方向努力了。
這時,季旺挑出一擔花生米,“金鈴,趁現在日頭還沒落山,咱們去種一擔花生吧。”
金鈴走過來就接下他的擔子,往自己肩上一挑,“你去挑一擔土糞吧,種花生拌著這種用草燒過的土,花生能長得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