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時間流逝，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徐至悠然地從房裏走了出來。
就守在房門不遠的虎子三步並作兩步走走上前去，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徐至瞪了他一眼，他嚇得連忙跑到一邊，有些不安地望著徐至。
“咳咳，我說你這臭小子怎麼用這麼奇怪的眼神望著我，有什麼不妥嗎？”徐至吊兒郎當地說道。
“沒……沒什麼。”虎子連忙擺手，當著大哥的麵說他的壞話那豈不是找死，他才沒有那麼笨呢。這件事大哥雖然稍微做得過分了一點，但他血氣方剛，也情有可原，就是太性急了點，剛才那聲音實在是太大了。
就在虎子在心裏嘀咕時，徐至輕輕地拍了他的肩膀，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做法不妥？”
虎子吱唔了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徐至笑罵道：“我們什麼關係啊，說吧，別吞吞吐吐像個娘們一樣。”
“大哥，你真的要我說，你保證不怪我？”虎子一臉不信地望著徐至，遲疑道。
“說吧，別羅裏羅嗦的。”徐至不耐煩道。
虎子舒了一口氣，還是有點不放心：“真的要說？”
“說！”徐至喝道。
虎子歎了一口氣，不情願地道：“大哥這樣做有假公濟私的嫌疑——”
虎子說到這裏突然打住，看了徐至一樣，見他神色如常，才又繼續說下去：“我認為大哥大可不必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雖然她是罪該萬死，但如此羞辱一個女子卻絕非大丈夫所為。”
“說完了嗎？”徐至淡淡道。誠然，他如此對待一個女子確實非大丈夫所為，但問題是他不是大丈夫。至於所那個小琴是弱女子，他不信，一個敢公然下毒的女子，如果沒有縝密的心思，和有素的訓練是絕對不敢孤身一人深入敵營的。
虎子單純，他卻沒有那麼笨，那叫小琴的女子故意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就是要以此引起他人的同情，借此離間他和虎子等人的感情。
古人雲，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此話絕非虛言。
從現在的情形看來，小琴的目的達到了，至少，虎子雖然沒有直接譴責自己，但話裏的不滿是顯而易見的。虎子和自己關係可算不錯，他尚且有這樣的想法，其他人心裏的不滿自然毋庸置疑。
見徐至似乎發怒了，虎子囁嚅道：“大哥，是你叫我說的，你可不能生氣啊。”
“我沒有生氣，而是失望。”徐至看了虎子一眼，歎了一口氣。
虎子一愣，大哥居然說不生氣，但卻說失望了，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想到這裏，虎子忐忑不已，走近徐至，輕聲道：“大哥，我知道錯了，你別這樣。”
徐至不言不語，坐下來，喝了一杯茶，目光沒有看虎子，而是望向遠處。
見此景，虎子更是忐忑，咬著牙，終於忍不住又道：“大哥，你到底怎麼了，若虎子那些地方做錯了，虎子一定該，求你不要不說話。”
“哎，你這臭小子還是不懂江湖險惡。”徐至放下茶杯，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可知我為什麼會對你失望？”
虎子點點頭又搖搖頭，眼裏茫然。
“孺子不可教也……”徐至歎氣，似乎不願再說什麼。
“大哥……”虎子麵色蒼白。
徐至有些不忍地望了虎子一眼，他還是個孩子，自己這樣對他，是不是有些不該。但一想到江湖險惡，他若不早點成長起來，最終隻會成為無謂的犧牲品。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徐至說完這一句，虎子目光一閃。
徐至露出一絲欣慰，若虎子能明白這話的意思，那便不枉自己一片苦心。
“大哥，你的意思可是說小琴是我們的敵人，對她絕對不能手軟，更不能有半分同情，是嗎？”虎子想了一下，臉上帶著喜色。
徐至輕輕點頭，“唔”了一聲，虎子得到徐至的認可，更是欣喜，正想說點什麼，卻見徐至突然露出凝重神色。
“大哥，有什麼不對嗎？”虎子問道。
“快點，快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火速離開。”徐至猛然驚醒，喝道。
這小琴，隻是一個誘餌，為的，就是拖住他們。想來，那小琴幕後之人很快就要來到。
虎子見到大哥臉色凝重，也知道事關重大，二話沒說，就要將所有的兄弟召集起來，就在此時，外麵“轟”地一聲，虎子定睛去看，卻見庭院的大門轟然倒地，本來守在門口的幾個兄弟一臉驚慌地衝了進來，喊道：“虎哥，虎哥，不好了，巨鯨幫的朱見深帶著幾十個手下將大門撞開，往這邊來了，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