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白鍾)(3 / 3)

安安仰著臉,有些好奇的問:“你那麼吃藥不苦嗎?”

白忱垂眸看他一眼,嘴角帶了笑意,苦嗎?他並不覺得,他從就在雇傭兵營地長大,混跡在那些健壯又結實的西方人當中,時候的他身體並沒有現在這麼強壯,他也不愛吃藥,孩子都怕苦,可是沒人會哄他,沒人會慣著他。

“爸爸時候也不愛吃藥,可是爸爸沒有爸爸媽媽,不吃藥病隻會更嚴重,嚴重的話,沒人會照顧我。”

麵對白忱雲淡風輕的回應,安安驚訝的瞪著黢黑的眸子:“沒有爸爸媽媽?”怎麼會沒有爸爸媽媽呢,每個孩子都該有爸爸媽媽才對啊。

白忱捏了捏他的臉,低沉的“嗯”了一聲。

他不打算和孩子解釋自己複雜的成長背景,以前他以為這個背景理所應當的讓他冷酷不懂感情,可是現在想來,一個人沒有感情原來是那麼可怕的事。

孩子們到現在都沒喊過他一聲“爸爸”,這已經足夠他煎熬和失落了,若是兩個家夥和他一樣,他簡直不敢想象那樣的生活。

安安仰著臉看他,眼底有些不明的情愫流動:“你好可憐,沒有爸爸媽媽,時候也沒有朋友,你是怎麼長大的啊?”

“……”

***

白忱便這麼陪著兒子了一晚上的廢話,清晨安安的燒已經退了,白忱卻累得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他之前一直在忙公司的事兒,連著熬了兩個通宵,這會腦子都沉得厲害。

吳嫂給孩子們熬了粥,白忱坐在桌前隨便喝了幾口,安安和樂樂悄悄看他,看著他眼底濃重的烏青又垂下腦袋。

白忱白還要主持會議,直接上樓換衣服,安安樂樂在試衣間門口探頭探腦的張望,白忱從鏡子裏回視他們一眼:“怎麼了?”

安安垂著頭,踢著正步走過去,半晌才支吾一句:“謝謝。”

白忱係領帶的動作微微一頓,看著麵前黑黝黝的腦袋,他沉吟片刻,俯身在孩子麵前蹲下-身。

安安漆黑的眼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白忱抬手摩挲著他的發頂,片刻後低沉道:“能喊我一聲‘爸爸’嗎?”

安安驚訝的張著嘴,白忱彎起唇角,疲憊的笑了笑:“爸爸以前不知道該怎麼和你們相處,可是爸爸在努力,能不能作為鼓勵,喊一聲。”

樂樂還站在門口,手扒著門框,雙眼微微有些發紅。

白忱期待的看著孩子們,安安囁嚅著,許久才甕聲甕氣的喊了一聲:“爸爸。”

隨後還雙頰泛紅的握起拳頭,辯解一句:“是作為鼓勵才喊的!”

白忱已經不在乎孩子後麵那一句孩子氣的話語,隻知道聽到“爸爸”兩個字的那一刻,心裏五味雜陳,似乎所有的壓抑和不快都在瞬間消失殆盡,不論做什麼,好像這一聲細微的呼喚就帶起了無窮的力量,完全充盈著他幹涸的心髒。

這兩個字對他何其陌生,卻能給他帶來好似新生一般的勇氣。

白忱伸手把家夥軟綿綿的身體箍在胸前,鼻腔有些發熱,克製著,良久才擠出一句:“謝謝。”

安安不自在的嘟起嘴:“不會點別的麼。”

樂樂咬了咬嘴,幾步跑了過來,她踮著腳抱住爸爸和哥哥,脆生生的:“我之前就想喊的,哥哥要再考驗美。”

白忱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笑意,伸手捏樂樂肉呼呼的臉頰:“那你呢?”

樂樂眼珠轉了轉,露出頰邊的家夥:“美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