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林良歡想到這些總覺得不是巧合,政府的項目有多少公司覬覦著想要分一杯羹,他們什麼都不做就奪了標,好像實在太匪夷所思一些。
想著想著有點困,她迷迷糊糊快睡著時,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穿了浴袍起身,打開門卻看到一臉微笑的肖禾。
林良歡驚得半才問出口:“你怎麼在這裏?”
肖禾神秘的笑了笑,卻不答話,隻是抬手看了眼時間:“還有十五分鍾到淩晨,我可以和你呆十五分鍾嗎?”
林良歡不知道肖禾又在想什麼,為難道:“我困了。”忙了一整,又喝了不少酒,她現在的確是累得眼皮都睜不開了。
肖禾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受傷,嘴角卻始終保持著溫柔笑意,他忽然從身後拿出一瓶紅酒,對林良歡輕聲道:“那陪我喝一杯?”
林良歡完全傻眼了,肖禾今似乎不太一樣,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思,她不想一直這麼僵持著,楊崢就住在對門,如果被他看到大家都尷尬。
思前想後還是讓他進了屋,肖禾果然隻是和她安靜呆著,屋子裏安靜極了,偶爾還能聽到窗外傳來的海浪呼嘯聲。
兩人對坐在茶幾兩側,杯裏的紅色液體緩緩滑過杯壁,氣氛祥和,與他們任何一次相處都不太一樣。
十五分鍾過得很快,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談,海上忽然響起一陣汽笛聲,林良歡下意識低頭看時間,淩晨了。
他們居然這麼和諧的呆了十五分鍾,沒有爭吵沒有對峙,而肖禾居然也什麼都沒,那他來做什麼?
思緒混亂間,輕柔綿軟的觸感落在了唇角。
肖禾雙臂撐著茶幾微微俯下-身,毫無預兆的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她驚愕的轉過頭,肖禾已經退開些許,隻是維持著俯視的姿態,眼神專注:“我生日的最後十五分鍾,謝謝。”
林良歡瞠大眼,這才恍然記起昨是肖禾的生日。
這是她第一次忘記肖禾的生日,就連分開這幾年,她也控製不住的會記起,想忘都忘不掉。
肖禾還在盯著她,那滿足的眼神卻讓她心口發慌。
她扭過頭避開他熱切的眼神,最後還是了一句:“……生日快樂。”
肖禾沉聲笑了笑,溫暖厚實的掌心落在她發頂輕輕摩挲著那層淺淺絨發,再開口卻帶著濃鬱的傷感:“怎麼辦,和我有關的事,你好像忘記得越來越多了。”
林良歡心裏一酸,垂著頭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題,她早就不怨肖禾了,知道不是肖禾親手把父親送進監獄,這對她而言已經足夠了,別的,她什麼都不敢再妄想。
最後肖禾是怎麼走的,林良歡都有些記不清了,可是肖禾那句話時的憂傷語調卻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一整晚都縈繞在她夢境裏。
***
回去之後林良歡就開始準備出國的事情,楊崢知道後也沒有攔她,等一切都準備好,林良歡才問楊崢:“你去找她了嗎?”
楊崢沉默的站在窗口抽煙,夜風將他的頭發吹得有些淩亂,林良歡等了很久他才開口,聲音嘶啞粗噶,透著一股晦澀:“找了,不過——”
林良歡心口一緊,楊崢搖了搖頭卻沒再下去:“你什麼時候走,仔仔那裏如果不好,我可以幫忙。”
林良歡還擔心楊崢的事兒,她甚至想自己私底下找尚玫問一問,可是這種事除了當事人之外,別人再難插手,更何況她的身份實在不適宜多嘴。
林良歡想了想還是告訴楊崢:“師姐既然願意為了你耽擱這麼多年,就不會隨意讓這段感情結束,楊崢,如果你真的愛她,就別輕易放手。”
楊崢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翹起:“那你呢?這麼走,舍得嗎?”
林良歡微怔,自嘲道:“我還有不舍的餘地嗎?”
楊崢抬手撫了撫她的發頂,眼神微微有些掙紮:“其實,他……”
楊崢的話沒完,林良歡放在一旁的手機開始嗡嗡震動,她拿起來一看,那個號碼有點眼熟,卻記不起是在哪裏見過。
她略微疑惑的接了起來,對方的聲音,卻似曾經夢境中出現過那般不真實:“良歡?我是媽媽,我想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