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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白忱下午要參加丹鳳街拆遷重建的開幕式,他剛剛係好襯衫的最後一個扣子,抬頭就看到鍾禮清站在身後愣愣看著他。
白忱走過去攬住她的腰,低聲:“你下午在家睡覺,我很快就回來。”
鍾禮清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白忱鬆開她準備去衣帽間找領帶搭配,鍾禮清忽然伸手攔住他:“我來。”
她仔細挑了一條帶斜條紋的銀色領帶,微微踮著腳給他打好,白忱靜靜注視著她,情不自禁低頭和她深-吻。
鍾禮清沒有拒絕,甚至還主動熱情的勾住他的脖頸和她纏綿悱惻。
白忱鬆開她時,眉心緊蹙:“你怎麼了,昨開始就很熱情。”
“不好嗎?”
白忱認真想了想,不是不好,隻是有些奇怪罷了。
白忱一走,林良歡的電話就來了。她的辦事效率很快,鍾嶽林被她找到後悄悄轉移到了別的地方,鍾禮清和父親通了個電話,鍾嶽林倒是心情很好,好像在那裏也慢慢適應了。
他一直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鍾禮清想了想還是沒把事情都告訴他,隻讓他好好保重,她有空的時候就馬上去找他。
鍾嶽林也不傻,鍾禮清幾句話就泄露了心思,但是他沒直接拆穿她,隻是歎氣道:“爸當初讓你嫁給他,或許真是錯了。”
鍾禮清沒有回答,其實以白忱的個性,就是父親不答應他也會想辦法逼他就範的。隻是白忱總是高明在這裏,不需要動用任何極端的方式就能讓人乖乖順從。
鍾嶽林被轉移之後,鍾孝勤也被安全送到了機場準備飛往日本,肖禾幫忙聯係了很好的學校讓他繼續深造。
一切都緊鑼密鼓的進行著,鍾禮清走的時候甚至沒有帶走任何東西。白忱買給她的首飾還有給她的現金或者銀行卡,她什麼都沒要。
吳嫂出去買東西了,偌大的家裏一個人都沒有,鍾禮清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鵝黃色的窗紗還在迎風飄揚。
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竟莫名生出了幾分強烈的不舍和依戀。
她仿佛有些明白了,昨的那些焦躁不安全來自這裏,她心裏有些難過,卻還是決然的拿起了行李包離開了。
愛或不愛都沒關係了,就像白忱對她的愛她從來沒懷疑過,可惜她承受不起,任何一個有良知有理性的人,都無法接受這樣冷血又偏執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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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良歡等在街口,不耐的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你不是要幫我們拖延時間,現在在這裏做什麼?”
肖禾睜開眼,黝黑的眼底蘊著高深莫測的笑意:“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你直接送禮清去火車站就行。白忱一定趕不上來抓人。”
林良歡皺眉看了他一眼,卻什麼都沒,反正肖禾這樣的男人,有什麼事兒都隻會放在心裏。
肖禾看她不理自己,輕輕咳了一聲:“那個,我——”
“要是想我們的事,免了。”林良歡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肖禾沒再話,隻是目光依舊沉沉落在她身上。
林良歡幹錯閉上眼,直接將他忽視得徹底,忽然腹上一陣溫暖的力量覆了上來,緩緩遊移摩挲著。
林良歡驀地睜開眼,肖禾一手撐在她椅後,英俊的麵容離得她極近,一隻手正溫柔撫摸著她明顯凸起的肚子,連帶著眼神都柔軟得讓人難以置信。
林良歡狠狠瞪著他:“放手。”
肖禾嘴角翹起,眼眸明亮澄澈:“我跟一個婦產科的專家學了點東西,這麼摸摸,就能摸到是男是女,要試試嗎?”
林良歡驚訝的瞪大眼,肖禾有點得意:“試麼?”
正好鍾禮清打開車門坐進了後座,林良歡忽然:“那你先摸摸禮清的寶寶,看看是男是女。”
肖禾麵露難色,他本來就是騙林良歡的,目的隻是想摸摸孩子。他怎麼可能真去摸鍾禮清的肚子,隻得敷衍道:“她才三個月。”
林良歡彎起眼眸,一把推開他還賴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掌,冷笑道:“還有常識,我以為你腦子燒壞了連這種鬼話都相信。”
“……”肖禾鬱悶的倒回副駕上,這個女人真的越來越不可愛了,為什麼和他離婚之後好像連智商都高了起來?
林良歡發動車子,看了眼坐在後座悶不吭聲的鍾禮清,這才收斂神色:“沒事吧?”
“沒事,走吧。”鍾禮清籲了口氣,故作輕鬆道,“終於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其實挺好的。”
這話不知道是給他們聽還是在安慰自己,肖禾和林良歡都沉默著沒有接話。
他們四個錯綜複雜的關係,終於在今得到了解脫,每個人的結局都不夠美好,可是每個人又都好像遺失了什麼。
“楊崢已經在火車站等著,他會把你送到你要去的地方。”
車子向前滑行,鍾禮清慢慢轉頭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街景,那棟熟悉的房子,也漸漸變得遙遠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