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低聲哄她:“等我一會,一起走。”
鍾禮清心事重重的朝沙發走過去,白忱在她身後,卻目光幽深的注視著她心不在焉的頹然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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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辦完事回公司,您已經和項姐一起進辦公室了。”薑成山站得筆直,臉上帶著懊惱神色,“您處罰我吧。”
他離開公司前隻一味想著給白忱一個驚喜,先生那麼喜歡太太,看到她親自上門送愛心涼茶,肯定欣喜不已。他哪裏知道驚喜最後變成了驚嚇,還險些壞了白忱的大事。
果然好心隻會辦壞事。
白忱自然是不知道他內心怎樣吐槽的,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眉眼清冽的俯視著窗外的濃稠夜色。
如果不是項薇壞事,他一早就會發現辦公室的不對勁,項薇進了辦公室就開始明裏暗裏給他暗示,他向來沒什麼耐性應付女人,尤其看清楚這女人野心不敢覬覦自己,內心的嫌惡更甚。
現在仔細看來,鍾禮清的確和平時無異,偶爾乖順偶爾炸毛,但是在這平靜的表象下,他卻嗅到了一絲絲古怪的氣息。
薑成山看他一直不話,隻好接著:“太太要是真的聽到,一定會聯係鍾先生,或者想辦法把鍾先生送到安全的地方。”
白忱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不會的,她真的聽到反而不會這麼做……”他沒有接著解釋,隻是轉過身,神色淡淡的瞥了眼薑成山,“生日宴的事你來負責,我的太太想和我玩捉迷藏的遊戲,其實也很有趣。”
薑成山無語的抿了抿嘴唇,對這夫妻倆之間互相算計的生活倍感焦慮,別的夫妻似乎不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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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崢沒想到自己還沒去找肖禾,肖禾就自己送上了門。
在人民醫院大廳等電梯,感覺到身後有股莫名的壓力,他疑惑的回頭一看,臉色瞬間陰霾沉鬱起來。
肖禾一身筆挺的製服,麵容冷峻的在他身後矗立,皮鞋光亮的沒有半點灰塵,唇角抿出倨傲的弧度。意氣風發的模樣,若不是他眼底帶了淡淡的烏青,楊崢大概真會以為他這段日子過得不錯。
肖禾身邊站著一個穿便裝的姑娘,清秀的臉蛋,大大的一雙眼幹淨透亮。她一直微仰著頭和肖禾著什麼,肖禾神色淡然,目光卻沉沉的落在楊崢身上。
楊崢諷刺的笑了笑,電梯正好到了一樓,他將手裏的煙蹄輕巧的彈進垃圾筒,邁開長腿走了進去。
肖禾和那女孩也一起走了進來,楊崢目視前方當他們二人是空氣。
那女孩呱噪的厲害,似乎是個實習生剛分來跟肖禾的,一直在邊上喋喋不休的著話。
狹窄的電梯廂裏都是女孩年輕又充滿活力的嗓音,每一個字都清楚的蹦到了楊崢耳裏,她明顯帶著討好和崇拜的話讓楊崢渾身不舒服,想到林良歡,他那股憋悶就更加明顯了。
而肖禾完全沒聽到姚堯的什麼,他的視線一直落在了電梯按鈕上。楊崢是第一個進電梯的,他當時留了個心眼仔細看他選的樓層數,不知道為什麼,楊崢出現在這裏他總是不自覺想到和林良歡有關。
難道她真的傷的很厲害?已經到了要住院的地步?
楊崢卻意外的選了婦產科,肖禾站在電梯裏,耳邊都是姚堯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可是他卻好像什麼都聽不到,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那個樓層按鈕上。
楊崢是來看誰的?不可能是林良歡。林良歡怎麼會懷孕的,他那麼心……從沒想過要林良歡的孩子,可是為什麼心裏總是有個聲音告訴自己,能讓楊崢提著保溫桶來看的女人……除了林良歡已經沒有別人。
他胸口好像翻湧著滔巨浪,短短的幾秒腦中卻湧過無數念頭,如果真的是林良歡怎麼辦?他居然有點高興。可是想到林良歡出現在這裏的另一種可能性,心又驀然沉了下去。
他和林良歡的關係變成了現在這種局麵,她怎麼可能還會要那個孩子?
他心髒怦怦直跳,直到電梯到了指定樓層,楊崢挺拔的身形往外走的時候,他才猛然回身。
姚堯還在著:“不知道今那受害人會不會改變口供,哎,肖隊你去哪,我們還沒——”
肖禾毫無預警的衝了出去,在電梯門合住的前一秒大步跟上楊崢。
楊崢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即使知道肖禾不愛林良歡,但是換了任何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有可能出現在婦產科,都不會無動於衷。
“你來這做什麼?”
肖禾問出這話的時候,語氣淡然沒有任何異狀,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她心底有多恐懼害怕聽到自己心底的答案。
楊崢徐徐轉過身,嘲弄的笑了笑:“怎麼,這個也需要向肖隊彙報?”
肖禾帽簷下的濃眉深深蹙起,黑眸帶著森然的寒意,他目光落在肖禾手裏的保溫桶,依舊是口氣冷冷地:“你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