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北堂玉做了個停的姿勢,向身旁的一個護衛低聲說道:“告訴所有人,蠍子陣的厲害之處在於蠍子尾,隻要砍了蠍子尾,蠍子就沒了毒獠!”
“是!”護衛立刻向身旁的人傳達,很快,北堂玉的話傳到了每個士兵的耳朵裏。
乾塬唇角都出一絲冷笑,長袖一揮,手中玉笛揚起,輕輕的放在唇邊,絲絲縷縷的笛音從玉笛中傳出,因為注入了內力,猶如一陣風一樣,傳遍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聖都的軍隊正在慶幸,自己已經堵上了耳朵,可慢慢的發現,這一次的笛音好像不是針對他們。因為西遼軍隊中的士兵仿佛突然注入了一股強大的動力,雙眼空洞,動作出奇的一致,踏著整齊的步伐朝聖都軍隊而來。
北堂玉黑眸一凝,這才明白,乾塬為何敢用毒蠍陣,原來他是要靠笛音控製西遼的士兵,從而讓他們的步調一致,配合默契,如此一來,這個毒蠍陣的威力一下子增添了兩倍不止,而且成了銅牆鐵壁。
大胡子將軍也明白了乾塬的打算,之前看乾塬拿起笛子還在慶幸自己早有準備,如今看來,乾塬早就看穿了他們會有所對策,因此不再控製聖都的士兵,轉而控製西遼的士兵,增強西遼軍隊的威力。這下子就麻煩了,看那些正在朝這邊靠近的大毒蠍子,整齊劃一的步調和超強的默契,這個陣被乾塬發揮到了最大的威力。
“將士們,你們身後就是你們的家園,你們願意讓他們跨過這道山門去踐踏你們的家園,殘殺你們的親人嗎?”瘦將軍也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靠近,大多數聖都士兵都已經顯出了畏懼,於是決定背水一戰,揮起手中的大刀高喊。
“不願意!”幾個小將領聽到將軍的話,立刻大聲回應,身後的士兵們因為被堵上了耳朵,根本聽不見他們的話。
“衝!”大胡子和瘦將軍兩人揮動著手中的武器,雙腿一夾,馬兒發瘋般的朝敵陣衝去,身後的發現那笛音不是控製自己的,在將領們的命令下取下了堵在耳朵裏的棉花,見兩個將軍已經衝了出去,在自己將領的帶領下,朝敵軍陣營衝去。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即使是死,也必須戰死。
一時間,群山包圍的闊地上,大蠍子慢慢的行走著,不到一刻鍾,大蠍子周圍就圍上了一群人,開始和大蠍子戰鬥。大蠍子的腿和尾刺不斷的刺向湧過來的聖都士兵,很快,聖都士兵損失慘重。
就在聖都軍隊全部沒入蠍子群裏後,一群士兵悄悄的向乾塬所在中軍周圍靠攏。
北堂玉看著自己親手訓練出來的士兵一個個的倒在敵軍的陣營裏,這些都是北穹男兒,他們都還那麼年輕,他們的家人還在盼著他們能勝利而歸,可如今,他們卻死在了戰場上,還是因為自己的無能,心裏的痛一下子湧上心口,五髒六腑都翻攪了起來,一口鮮血從喉間直竄上口腔。北堂玉運用內力強壓下這股血腥,黑眸狠狠的瞪著敵軍中軍。他在等,等他安排的墨衣衛給乾塬以沉痛的打擊。
聖都軍隊損失越來越多,一個個的士兵倒在血泊中,有的斷了手,有的斷了腿,有的沒有死,卻比死了更痛苦,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體裏的血液慢慢的流出,感受著自己身體一點一點的變得冰冷。戰場是每個男兒的夢想之地,在這裏,他們可以暢快淋漓的揮灑自己的熱血,可當真的揮灑熱血時,他們後悔了,因為,家中還有年邁的父母等著他們贍養,還有嬌妻美妾等著他們撫慰,還有稚子等著他們撫養。
聖都的士兵被那些大蠍子殺得殘破不堪,進去的人一大半都沒有再回來的可能,但還是前仆後繼的朝大蠍子砍去,他們相信,他們能砍掉大蠍子的尾刺,因為,他們的家園在身後,他們要用自己的身軀為家中的父母妻子創造一片平安的天地。
就在兩方人馬打得難分難解的時候,西遼中軍所在之地,幾十個黑影飛身而起,朝騎在馬上的乾塬攻去。乾塬身旁立刻飛起一群護衛,兩方人馬在乾塬所在的周圍展開殊死搏鬥,鮮血飛濺,哀嚎陣陣,乾塬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吹著手中的玉笛。玉笛音調突然調高,那些大蠍子也立刻變換了陣型,紛紛朝外圍移動,不到一刻鍾,大蠍子全部移到了外圍,將深入西遼軍隊的聖都士兵圍在了中央。玉笛音調再次變幻,一聲一聲沒有任何曲調,卻尖銳刺耳,隨著笛音的變幻,大蠍子慢慢的收緊包圍圈,用它帶有毒性的尾刺將聖都士兵一個個的刺翻。大蠍子踩著地上的屍體,慢慢的將包圍圈越縮越小,衝入敵陣的數萬士兵被他們單方麵的屠殺,很快就去了三分之一。
而乾塬身邊,墨衣衛被一群武功高強的護衛攔在外圍,始終無法靠近乾塬的身邊,他們也看到了場中的激烈戰況,心中焦急。為首的墨言朝墨衣衛遞了個眼色,墨衣衛們立刻纏住乾塬身邊的護衛,為墨言騰出了空間,墨言趁機一個飛身朝乾塬而去,手中長劍攜帶著一股勁風以離弦之勢朝乾塬刺去。眼看長劍就要刺中乾塬,卻在乾塬身後一米的樣子被一股氣浪擋住,無法再向前。
墨言心中大駭,他的武功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定的高度,這個天下能高過他的不多,雖然乾塬武功高強,但他拚了全力,即使無法殺了乾塬,至少也能將他重傷,可如今,自己竟然連靠近他都做不到,那乾塬的武功到底高到何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