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爍未見到她時焦急快步的尋找,找到了反而慢下步子走到她的麵前,問:“為什麼也不說一聲就要走?”

“爍,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嵐,對不起你。”久抑在胸腔的內疚、自責、難過再也壓不住。

席爍第一次覺得她竟已蒼老,那個在他記憶中美麗的無法比擬的媽媽,此時眼角是明顯的歲月痕跡,連微黃的發間也有縷縷白發,原來她也會變老,原來她也會脆弱。原來,親情就是莫名的血液共鳴。

黛琳淚如雨下,哽咽難言。席爍上前一步,緊緊地摟著她,“我們沒有怪你,好好生活,好好養育弟弟,有時間我和西西去看你們。”

黛琳忍不住哭出聲來。席爍任她趴著她的肩膀哭泣。

他沒有多說陸嵐,陸嵐是兩個人心中鮮血淋淋的傷口,他們共同需要的都是時間。

鄒南與喬西站在一旁。

鄒南扯了一下喬西的衣角,極為不好意思地說:“二嫂,對不起。”

喬西笑了笑,撫摸著他的頭發說:“我原諒你了。”

不過相見半個小時的功夫,母子倆沒有說幾句話,就這樣無言地釋放一種情緒,在代溝之上架起了一座親情之橋。

飛機準時起飛。席爍喬西牽手走出機場。同時抬頭望著從頭頂的飛機,一點點飛遠,最後變成一個小點在天邊,最後消失。終究還是不舍的。

鄒南,那個有著血緣關係的弟弟。

席爍轉頭看喬西,喬西帶著微笑注視著他。

“怎麼了?”

喬西搖頭,“長得帥的人,多看看是有好處的。”

席爍第一次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直至回到家中,喬西不止一次勸說席爍對死亡釋懷,他也漸漸明白,死亡,對於陸嵐來說是一種解脫。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繼續將日子過的更美好,才不枉死者的付出與對他們的期望。

幾天以後,喬西越發憔悴。

以前喜歡吃的,突然不喜歡吃了。嗜睡,早早得睡覺,晚晚得起床,每每席爍纏著她,輕則皺眉,重則毫無原因地發脾氣。席爍默默受著,隻當她大姨媽要來了。因為以前都是這樣。

前天,席爍接她下班,她說可能會忙到下班。於是他在她公司門外等了一個小時,打電話也不接,以為忙的忘了時間,兩個小時後,他走到她的辦公室,她竟爬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可把席爍給心疼極了,強令要帶她去醫院,還沒出門,公司出了個問題,喬西果斷讓他去席氏,自己去了醫院。

這天,喬西從外麵回來,換了衣服,剛想到廚房時,聞到一股魚湯味,趕緊跑到衛生間門都來不及關,趴在馬桶上嘔吐。

聽到一陣嘔吐聲,席爍連忙丟下手中的湯勺,“西西,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醫生不是說沒事嗎?”席爍扶起喬西擁在懷中。

喬西吐了半天,什麼也沒有吐出,眼睛倒是給逼出來了,淚眼婆娑地轉過頭來,“老公,我好難受……”

“哪裏難受?哪裏?”席爍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水珠,立馬抱起她,“我們現在去醫院。”

“別,別……你快放我下來,我還要吐……快放我下來……!”

剛放下她,又是一陣嘔吐,席爍站在一旁心疼又隻能幹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