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趕緊上前,猛地推開席爍,大聲吼道:“席爍,你幹嘛!他是你哥哥!”他身體那麼弱。
席爍被她一下推撞到桌角,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陸嵐手扶著沙發背大口呼吸,好像再晚一會兒就呼吸不了一般,腦中瞬間迸發各種畫麵。
素白的空間裏。
“哥哥,你起來啊,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一個漂亮的小男孩趴在床邊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拉著躺在床上的大男孩的手。
大男孩蒼白的臉上,溢出笑容。
“嘭”的一聲,門突然被撞開,一個大人影,將小男孩拖了出去。
小男孩掙紮著喊,“哥哥,哥哥……”
那天,難得的天氣晴朗,他問:“席爍,長大以後想做什麼?”
小男孩歪著頭,想了想,“我想回家娶我媳婦兒。”
“不想住大房子,讓很多人聽你的話嗎?”他有氣無力地問。
“不想。”
那天,漂亮的小男孩咳嗽了一聲,便被關進了一間房子裏。
他看著小男孩哇哇大哭。
“既然有一個選擇King集團,就必須得到最優的重視。”一個渾厚的聲音警告他。
漸漸他長大了。
那天,他從小男孩的“藏寶盒”中發現一個女生的照片,從肉嘟嘟的女娃娃到亭亭玉立的女子,許許多多張,清澈水靈的眼神卻一如既往。
小男孩第一次因為他動了他的東西大聲發火。
那天,長大成人小男孩,整理了所有這些年從中國寄來的照片,CD踏出家門。他知道小男孩這一離開,就永遠不會再回這個家,這個牢籠。
他站在陽台看著他一點點遠離。
每個人就生下來那一時刻,就自身而言是絕對的公平。若是你早死,那麼後麵別人體會的痛苦,你便不會體會。其實是公平的。他如此□□地認為。
“咳,咳,咳……”陸嵐突然劇烈的咳嗽。
喬西吼過席爍後,邊扶著陸嵐坐到沙發上,邊伸手為他順氣。
席爍目光黯淡下來,幽幽地說:“你這樣是何必呢。”
陸嵐因劇烈咳嗽而漲紅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未發一言。
潑墨般的夜空,無星無月。萬家燈光點綴夜的單調。
席爍麵朝著天空,有些疲憊,有些傷感。陸嵐的身體越來越差,一心想讓他回英國,甚至以自己的性命威脅,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當年他與King集團鬧翻,一意孤行的離開,就沒有想會有回去的一天。
此時的喬西整個人悶悶的,席爍的行為讓她很不滿,完全背離她的為人處事的風格,她向來富有同情心,對於弱勢群體有著與生俱來的保護欲。不管陸嵐做了什麼事兒,席爍都不應該這麼對他。加之今天早上的事情,心情十分不好。
喬西與席爍兩個人各自端坐著,誰也沒有想要開口說話的樣子。
沉靜了半響後。
“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席爍突然開口語氣沉沉的。
“為什麼?”喬西問。她知道他說的是陸嵐。
“避嫌。”席爍說。
避嫌?她堂堂正正做人,為什麼要避嫌?避嫌這兩個字無疑是對喬西的不信任,“好笑!別人這麼說也就罷了,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你很明白。”就是避嫌的意思。
喬西本來就看不慣他今天對陸嵐的態度,這下更來氣,霍然起身,“我不明白!你把話說清楚!”
喬西時常會有這樣的情緒波動,三分鍾熱度,過了三分鍾什麼氣什麼仇會自動煙消雲散。席爍不甚在意,修長的手指揉了揉睛明穴,淡淡地說:“不明白就算了。”
他隻是提醒一下而已。並沒有映射任何言外的意思。她對陸嵐沒意思,不見得陸嵐對她沒有企圖。陸嵐的心思向來與平常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