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博揚一接過人,即便在眾多嘈雜中,還是聽到顧連若隱隱的哭泣,心頓時一揪。
雙手一緊,將人放在轎內,衝著顧家孝和連氏行大禮,才帶著人離開。
看著離開的花轎,顧家孝抱著三歲的兒子,一起送人。
半路扶著兒子的手,包著火熜灰回來,從火種中點燃香返家置於火缸。
新娘被接走,顧家孝瞧著娘家冷冷清清的,瞬間忍不住躲在角落裏麵開始掉眼淚。
順福樓二樓雅間。
古青韻撐著消瘦的身子靠在窗邊,親眼看著清晨迎親隊伍出門,幹坐許久又親眼看著迎親隊伍回來。
端著酒盅望著寶馬上意氣風發的男人,忍不住自嘲輕笑,仰頭灌下一杯清酒。
“青韻祝願二位,百年好合。”
“小姐……”
“走吧,去青禪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裴家沒有長輩,兩人拜堂對著的,是高堂上置放著無名的兩個靈位。
大廳中除去裴家的下人,沒有任何的外人。
兩人根本不用顧忌太多。
洞房之中掀開蓋頭,裴博揚忽然明了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原因。
任賀言瞧著裴博揚當真抱得美人歸,心裏酸酸的。
拉著蘭大夫死活不讓他早早回了洞房。
顧連若瞧著他們離開的身影,也沒有阻止,站起身卸掉珠釵羅裙,換上家常衣服,倒是沒半點不自在。
裴博揚被放行回後院,已經是夜幕降臨時。
沾染著一身酒味,瞧著醉醺醺的晃悠著身子朝房間走,目光卻十分清明,隱隱帶笑。
十多年前的那場大婚,明明惹了天下人意,卻不如今日來的暢快,
他知道,人不同。
打開新婚的房門,空蕩蕩的房間直接給裴博揚潑了一盆涼水。
瞧著床鋪上擺放整齊的鳳冠霞帔,裴博揚隻覺得渾身冰涼。
“你怎麼站在這呀?”
脆生生清靈的聲音響起,裴博揚如同從萬丈高空掉落,回神見到人,瞬間將人擁入懷中,緊緊抱著。
“你怎麼了?”顧連若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一跳。
裴博揚笑出聲,輕搖著頭,沒有將自己剛剛的心理過程說出來。
“就是覺得,終於可以光明正打的抱你了,從今天開始,咱們是夫妻。”
顧連若有幾分羞澀,抬著小手將人推開些,吩咐後麵人:“先放進去。”
“什麼?”裴博揚後知後覺的聞到香味。
顧連若的小手拉著裴博揚進了房間,等到安置好一切便將人趕出去了。
關上房門,燒著碳的房間暖呼呼的。
顧連若將披風摘下,桌上擺放整齊的菜肴,陪著酒盅。
“剛剛你被帶走的急,來不及喝合衾酒。”
高舉的酒盅晃在眼前,為裴博揚順著顧連若的意思端起來。
雙臂相交,喝下合衾酒。
芙蓉帳前合衾酒,欲做兩白頭。
顧連若剛想收回手臂,裴博揚忽然抬手將人困在懷中,一雙黑眸亮的嚇人。
“欠你的糟魚,還你……”
剩餘的話,瞬間被裴博揚吞入腹中。
裴博揚一接過人,即便在眾多嘈雜中,還是聽到顧連若隱隱的哭泣,心頓時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