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瘋了。
想到了死,可是看到時年那無辜的眼神,她又想著要活下去。
她恨時強,恨不得趁他睡著了結束了他的生命,一刀兩斷……
她從未看到他這麼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心裏竟然覺得很暢快。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我想讓你死,那些年,隻要你用語言侮辱我,動手打我,我就想殺了你。可是為了年年,我不想讓他變成一個沒有親人的孩子,所以,每一次,我都會告訴自己,會有報應的,我要活下去,看到你痛不欲生的那一天,我等到了。”張雪冷笑了下,終於,她終於可以把這些話說給時強聽。
時強瞪著他,那眼神和從前一樣,但他卻再也沒有能力站起來了。
“你也別指望著我會原諒你,我會忘了你,但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我沒有那麼寬宏大量,但我也不想為難自己,所以,今天會是我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麵,希望來生我們也不要遇到了。時強,下輩子好好做個人吧。”張雪站起來,轉身離去。
身後的時強發出一聲“嗚咽”聲,但她沒有回頭。
這輩子都不會再回頭看他一眼了。
張雪有種解脫的快感。
那些曾經被她拋諸腦後,自此之後,隻餘慶幸。
張雪走向門外等著她,眉目間皆是溫柔的那個男人,依偎在他身側,笑了。
時年和何念是在陽春三月去領的結婚證。
春寒料峭,微微有些冷意。
為了拍照片,兩人都特意穿了白襯衫,陽光下,相視而笑。
“時年,我好像有點緊張。”何念站在民政局門口拉住了時年的手。
他勾著唇角,笑得揶揄,“新郎是我,你緊張什麼?”
何念,“……”
他伸手拂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到她頭頂的迎春花,“何念,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何念抿抿唇角,“我也是。”
“我期盼你成為我的時太太,期盼著餘生漫漫皆是你。”
何念莞爾一笑,嘴角的梨窩影影綽綽,竟有些羞澀。
他摟著她進去,遞交資料,拍照,終於拿到結婚證。
兩個不大不小的紅色小本本,新郎是他,新娘是她。
走了不遠就是一大片開的豔麗的迎春花,他們在哪裏拍了一張合影。
沒有美顏,卻依舊是這一生笑得最美的模樣。
“時先生,幸會,我是何念。”何念說。
時年笑,“時太太,幸會,我是時年。”
一如很多年前,少年站在久遠的時光裏,笑著伸手,“我是時年。”
何念把時年的那個結婚證也搶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在包裏,“以後就由我保存了。”
時年摸摸鼻尖,“好。”
“你是回公司還是回家?”何念問。
今天是周五,他們請了假來領證的。
“我先送你去醫院,然後回家。”
“好呀”何念眉眼彎彎。
送何念去上班之後,時年坐在車裏想了半天,覺得這事還是得“低調”公布一下。
時年難得發條朋友圈,朋友們紛紛點讚。
連承川留言:笑得像傻子那個人是你?
她瘋了。
想到了死,可是看到時年那無辜的眼神,她又想著要活下去。
她恨時強,恨不得趁他睡著了結束了他的生命,一刀兩斷……
她從未看到他這麼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心裏竟然覺得很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