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漆黑一片。饒有月輝灑向荒土,但終究逃脫不了烏雲的蠶食,直至最後一絲皎潔也被消逝。
萬物仿佛回歸了初始,一切看似祥和。可十萬大山內並不寧靜,山河動搖,萬木搖顫,亂葉飄蕩墜落。
千山萬壑間,洪荒猛獸橫行,太古遺種出沒,各種恐怖的聲音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好似破開天地,直達雲霄。
山脈中,盡是凶獸匍匐,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狼羊法則。有充斥獸性的嚎叫,顯耀著自己王者的地位,亦有絕望的嘶吼,見證著一個又一個的隕落。
荒野之中,冷風呼嘯,尖銳的刺鳴聲仿若鬼怪在叫囂著要衝破地麵。
順著枯樹腳往前看是一具腐敗的屍體,渾身散發著惡臭,皮膚早已腐爛不堪。似乎旁邊還有幾種不知名的鳥類在撕咬死屍的肉。
白骨露於野,千裏鴉啼鳴!
四周盡是這般的景象,巨樹上的恐怖抓痕,以及令人震撼的巨大凹坑,無不一目了然的告訴人們,此方的凶險與殘酷。
暗夜尚未退去,狩獵仍舊繼續著,或與以往不同的是今晚的月色,貌似沾染上了黑漬,那一絲詭異的黑點,猶如墨汁滴入紙內,一點一點的擴散侵蝕。
當清冷的銀光披上那神秘的黑紗,巨顯的格外迷人,讓人為之傾倒,陰影步步靠近。
最後,隻剩下一絲微光,天更黑了。漸漸的,陰影抹去了月亮的最後一縷,天穹四處一片漆黑。
這一刻,遠比烏雲漫天更顯得昏暗壓抑,即使強如猛獸的銳利雙眸,也看不穿眼前的一團混沌。
就在此時,山脈森林裏的所有生命都停止了眼前的動作,仿佛預示著什麼要發生似的,整片山脈都屏住了呼吸。
轟隆!轟隆!轟隆!……
突然間,一陣陣沉悶的巨響聲,在整片山脈內蕩然回響。緊接著伴隨轟鳴的怒嘯聲響,方圓萬裏內的洪荒異獸皆如驚鳥般畏縮匍匐。
久久不息的嚎怒,猶如雷擊巨石般讓人震耳發聵。直至最後一聲的散去,天地仿佛也做出了回應。一絲皎潔的月光,掙脫開了黑影的束縛,緩緩的撒向了大地。
月光朦朧,但隱隱可見一道巨大如山嶽般的獸影正矗立在中央。一時間,鴉雀無聲,連那無所畏懼的凶獸,此時竟也躡足屏息。它就那麼站著不動,便足已證明它王者的地位。
“嗚嗚嗚……嗷嗷……嗯唔!”
巨大異獸身軀抖顫,旋即又發出了低鳴的聲響,獸怒發作?耳目了然並不是,這更像是一個幼崽在向一頭成年猛獸祈求原諒。
與此同時,空中一道巨大如蛇影般的生物一閃而過,迅捷如雷鳴一般,快到難以用肉眼企及。
一陣颶風刮過,烏雲蔽月,整片山脈再一次變得黑壓壓一片。萬籟俱寂,場中顯的詭異,待到月光再次透射出光潔,目光清晰間,山脈內又恢複了原樣。
隻是,令人怛然失色的是那原本如山嶽般大小的巨獸。此刻,竟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場中僅剩下幾處爪坑,能夠證明它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山脈某處,遠遠望去幾團燈火隱隱閃爍,火光搖曳,顯得暖意濃濃,在這黑暗無限的夜幕下,這一點火光竟顯得格格不入。
悄然離近,三座大山緊挨著,形成了一道月牙般的地形。牙口處,更是奇跡般地生長著許多參天古樹,樹木間攏靠著,形成了一片古樹林。
山木圍堵下,一個村子就如此存在於其中繁衍生息,相較於外麵世界的殘酷血腥,這片棲息地猶如仙鄉。
村中各戶大多是木屋,少有幾處天然的石屋立於山下,夜深人靜,這裏祥和而安謐,完全與外界的黑暗還有野獸的嘶吼隔絕了。
村口處,一位佝僂著背的白發老者,徐徐望著遠處,眼神迷離中帶著一絲擔憂。老者手持一根醍醐杖,另一手則握著火把,滾滾火光伴隨著幾滴黑油的落下。
模糊間,可以看清老者滿是褶皺的遲暮老臉,滿臉滄桑之下卻也難掩他那一雙明亮的眼眸,迸發光彩。
“放心吧,他們一定能回來的!”
突然間,一隻粗獷的手掌搭在了老者的肩背上,側目望去,來人是一位身材壯碩的男子。
男子應是強壯之年,身材高大,四方臉龐,可能是由於經常在太陽下曝曬的緣故,臉上的皮膚顯得很粗糙且黝黑,但這一身的精氣神確是很好。
老者默不作聲,轉過頭繼續看向遠方,這樣的漫長等待,他不知已經經曆過多少次了。
沒有焦躁!沒有慌亂!隻有平靜的守望,他能做的隻有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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