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池鳶近來愈發沒有樣子了——平常時候，不論雲素說什麼，她都是一副極認真地傾聽模樣，可是近些日子，卻大改之前模樣。
“看來，確實是教你勞累太過了，可也委實是我的不是……”雲素低聲無奈，“往日裏都沒有太注意你的身子，真是教你好生委屈了。”
“沒有的！”正打著盹兒的鄴池鳶在雲素這幾聲溫言細語之下，怔怔然就醒了神兒：“是池鳶太不像話了，夫人莫怪。”
也是，進來明明一直都歇著的，怎麼就越來越嗜睡了呢？若不是當著雲素的麵子，鄴池鳶幾乎都要抬手捶自己幾下了：太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不過瞧著鄴池鳶這般強撐的模樣，雲素心思略略一轉，神色陡然一怔，而後隱隱閃過幾分悲苦模樣，繼而便做調笑模樣：“池鳶，你說老實話，你跟師兄可有……”
鄴池鳶神色疑惑，不知所以，若不明說，想來她根本就不知道雲素在說什麼罷。
“你們二人，可有夫妻之事？”
“呃……”鄴池鳶當場怔愣，臉上立即紅透，“……夫人……池鳶哪裏能夠……”
“那就是沒有了？”雲素不依不饒地追問，卻也見之中認真模樣。鄴池鳶堪堪抬首，瞧著雲素眼中，調笑之中卻也不乏嚴肅，怔怔地點了點頭：“自然沒有……”
“那便好……”雲素頷首，可是心中卻是猶疑：這……可有什麼好呢？
他們並無魚水之事，便不存在有孕之說，那鄴池鳶這時不時就要昏睡過去的模樣可又是為著什麼呢？
沒有便好？雲素心裏也斷然不敢篤定。
倒是鄴池鳶，遭了雲素這麼一問，哪裏還敢有要睡著的心思。
此間安然無虞，卻不知錦歌那處……
一事未平又起一事，新事未解又顧自找來一樁未解之舊事……看來，雲素也就是這般命數了。
“怎麼，金玲又跑去外麵了？”雲素輕聲舒息之後問鄴池鳶道，“你說說，是不是該教霍成風將軍走得遠遠的，或者當初就該讓他跟自己兄長好生相親相愛去，想來就不會教金玲這般模樣了罷……”
“夫人快別這麼說！金玲她哪裏是輕易忽略了夫人的人，想來是有什麼事兒絆著了……”
“你說得不錯，她確是有事兒絆著了，我出去找找她，你好生歇著別亂跑。”說著，雲素已然起身，鄴池鳶也急忙隨著想要跟上去，雲素卻又是一個囑咐：“要是膽敢不聽話，我這就將你洗剝幹淨送到師兄那兒去。”
看來，雲素的這句話威懾力委實太大——甚至大過了往常的任何時候，平日裏，不論雲素說什麼，隻要是她想要獨處的，鄴池鳶總是要阻攔一番，但是今次。
嗯……雲素瞧著鄴池鳶立即乖乖坐回去的模樣，很是滿意，當下袖子一理，便出了門去。
夫人，你委實是……
是怎麼著，鄴池鳶說不出來——更確切地說是想不出來——退一萬步說，即使想出了關於雲素的形容詞，她又如何敢說出來呢？
不過聽著她講話的語氣，鄴池鳶倒是會心一笑：看來這些擾心的事兒了了之後，夫人的性情也漸漸平和下來了，能夠開得這樣的玩笑，縱然是我難為情，夫人能夠開心也就是了。
倒是雲素，出了門去卻並不是向著側門過去——根本就不是要出門去找金玲的模樣……
一些事兒，師兄你必須得曉得！
雲素眉頭緊鎖，雙唇微抿，眼中鄭重憂慮教人實在是不能小視了去。
果然，跟著江檀墨的雲素，才愈發有雲素的樣子。
……
[章節斟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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