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溫暖,透過桑樹綠枝嫩葉中的縫隙照射在土質的小房上,小蜘蛛為躲避陽光順著牆壁爬行,拐進小土窗,躲過了壁虎的伏擊,越過了蓬鬆的土壁,最終到達房梁之上。垂絲向下,便能尋找一片新的天地。
“啪”張璟覺的嘴上一陣癢癢,以為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嘴上,用手撓撓卻什麼都沒有。
被窗外的陽光射的睜不開眼,張璟揉揉眼睛,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張璟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身體,卻發現原本應該掛滿全身的傷口已經全然消失。
張璟撇了撇嘴,雖然精神有些萎靡,但頭腦很清楚,努力回憶昨天晚上的經曆,自己拜托了老頭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老頭子,這是怎麼回事?”
張璟問中年人,回應他的卻是空空的囚牢。沒有了中年人的身影,隻有對麵牢籠的大門在孤單的搖蕩。
人怎麼沒了?
張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擠擠眼睛。再一次慢慢的回頭…依然還是沒有人。
張璟認為自己昨天的越獄行為牽連了中年男子,他呼吸越來越急促,大聲的呼喊牢頭。牢頭聽到張璟呼喊,伸著懶腰從大牢的過道慢慢走來,“吼什麼,吼什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張璟隔著牢籠抓住了牢頭的衣領,用盡最大的力氣把牢頭拉扯過來,牢頭被雙腳懸空的靠在了牢籠的木頭上,因為壓力過大無法呼吸,牢頭大口大口的喘氣。張璟把的眉毛和鼻子竭力的擰在一起,瞪圓了眼睛,通紅的臉仿佛要燃燒起來。
“人呢?”張璟咆哮這問道,噴泊的口水飛濺出去打在牢頭的臉上。
“呸,呸。”張璟的口水差點把牢頭嗆著。
“誰?誰呀”牢頭的臉被夾在牢籠的木頭之間,勉強張嘴回答。
“旁邊的!旁邊的老頭子呢?”張璟依舊咆哮,口水任然在源源不斷的拍打牢頭的臉。
“呸,呸,呸。昨天,昨天,昨天他越獄了!”牢頭用盡力氣聲嘶力竭的喊。
“啥?”
“越獄了?”
張璟全速馳騁的思想馬車來了個急刹車。瞬間的刹車讓馬車失去了平衡,隨之傾覆,潰散,瓦解。
張璟呆如木雞的站在原地,他曾經做過無數的設想卻沒想得到的回答卻是這樣。
許久之後張璟輕輕的放下牢頭,抓起袖子擦了擦牢頭臉上的口水,雙手不苟的整理牢頭亂掉的衣領。
“越獄了?”
“怎麼回事?”張璟一邊用柔和的語氣問一邊雙手繼續幫牢頭整理著衣服。
牢頭鬆了鬆自己衣領,臉色稍微好看了點。他拍開張璟的手,“昨天就越獄了。”
牢頭咽口口水繼續說:“其實根本就不叫越獄,就是他自己走了。”
“走了?”張璟麵露困惑。
“嗯,就是走了。他都不是我們抓回來的犯人。”
牢頭的話讓張璟更加困惑。
“三十多年前的一天,他自己進來把自己關在牢裏,叫我們給他帶上手銬腳鐐。”
“然後,你們就照辦了?”張璟說。
“當然不是,這裏是大牢,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嗎。”
“那他是怎麼住進來的?”張璟接著問道。
“這事鬧的很大,開始的時候隻有我們一幫管監獄的弟兄…”牢頭開始回憶。
三十年前
晚秋十月連綿細雨並不多見,陰霾的天空飛過幾隻稀拉的大雁,野菊花的花瓣散落一地,不停泛起漣漪的河塘已溢出河岸。水溝裏的水不斷向外宣泄,腥臭味到處彌漫。
幾個獄卒和往常一樣正在大牢裏賭錢,連日的陰雨讓他們都顯的有些焦慮和煩躁。
“他媽的,又輸了。”
“你們他媽的是什麼手氣,老子就不信贏不了。再來再來。”
“大哥我今天時來運轉,你們等著把褲子都輸掉吧。”
“哢~呲~~”一陣尖利刺耳的聲音打斷了獄卒們的對話,獄卒們認得這個聲音,每次開關院門都能聽到這磨人的聲響,可是現在遠沒到交接的時間,這夥兒會有誰來了呢?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往院門的方向看去,隨著門漸漸打開一個白衣長發的中年男人慢慢的從門後出現在視野裏。
中年人站在門口,雨滴順著他烏黑整齊的長發滑落,打濕了他白紗製作的衣袍。可每當輕風拂過白紗任然倔強的隨風輕擺,毫不受雨水影響。
用手攙扶著牆,中年人邁進院子,耷拉著腦袋,蹣跚前行,每邁出一步都要用手攙扶牆壁。
“走開!走開!那裏來的酒鬼,你知道這裏是那裏嗎?”獄卒們揮手驅趕到。
“是大牢嗎?”中年人喃喃的用模糊不輕的口齒說到。
“你知道是大牢還闖進來?”獄卒們提高了警惕,撰緊了手中的刀槍。
“我就是來找大牢的。”中年人聲音依舊模糊,鬆開了攙扶牆壁的手,轉而癱倒在牆上。
“你敢劫獄?”一些獄卒們拔出手中的刀,另一些則用明晃晃的槍頭對準了中年人。
“劫獄?”中年人顯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哈哈哈,我要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