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個鬼！”羅漢心裏這麼喊著，卻說不出口。
一千大妖，這場麵確實駭人。
“都進來吧。”
濟世的聲音透著淡淡的無奈，卻為眾妖敞開大門。
突然多了一千個聽眾，大雷音寺裏氣氛有些古怪。莫說羅漢菩薩們受不了，連坐在主位上的濟世都鬱悶。
但他仍要講經，這是他的義務。
經隻講了半天，雷音寺又來客人了。
隻一人，是白羽。
這回，連看門羅漢都攔不住她。
白羽身上佛光大盛，羅漢看見她隻想頂禮膜拜。她走進大雄寶殿，直接指著濟世。
“你，不配成佛，給老娘下來！”
眾羅漢菩薩大怒，居然有人敢這樣和未來佛祖說話？
偏偏他們驚訝的發現，先來的那一千棄惡從善的妖魔，此時居然毫不猶豫站到了白羽一邊。
大雄寶殿裏，倒有兩派人分庭抗禮。
“為什麼我不配？”濟世無奈問道。
“雷峰塔鎮著一千妖魔，是你成佛的條件。”白羽一指自己身後眾妖。“我把他們都渡化了，現在塔裏一個妖怪都沒有，你憑什麼當佛？”
“你這是詭辯！”有羅漢怒道。
濟世卻點點頭：“你說的對。”
白羽剛有些得意，卻見濟世對著虛空一揚手，像是做了些什麼。
隻聽他淡淡道：“我又抓了一千妖魔，照樣封印在塔底，可以成佛了？”
以濟世今時今日的能力，捉妖隻在彈指間。
“哼！”
白羽恨得牙根癢癢，卻不否認。她轉身就走，離開大雷音寺，卻回了雷峰塔。
一百年後，白羽再度回來。
“我渡完了。”她又帶回來一千妖魔，各個寶相莊嚴皈依了佛門。
濟世苦笑，又抓了一千隻妖。
五十年後，白羽再來大雷音寺，羅漢菩薩都麻木了。
“渡完了。”
“請稍等。”濟世一揮手。“我抓好了。”
白羽再走，再來，這次隻花了十年。
“女菩薩，不對，女佛，求求你，大雷音寺住不下這麼多人。”一位菩薩實在受不了了，上前哀求白羽。
“不是說佛門廣大嗎？這才幾千隻妖就容不下了？”白羽反問。
濟世搖搖頭：“隨她去吧。”
又抓了一千隻妖，好讓白羽離開。
到最後，白羽渡化妖魔隻需要一年時間。
濟世抓一次，她離開一年，如此反複十餘次，大雷音寺被迫開始擴建。
“別鬧了。”又一次，濟世也忍不住勸她。
“你還俗，我就不鬧了。”白羽很有耐心。“反正這世上的妖怪是有數的，你就是全抓一遍，我也都給你渡了。”
這絕對是個浩大的工程，但白羽有信心完成。
濟世沉默不語。
這場看得見盡頭的長跑比賽，他好像真的會輸。
於是，未來佛祖停手了，不再折騰世間那些已經沒膽子作惡的妖魔。
“為何糾纏不清？”他問道。
“沒有你，我活著不開心。”白羽答道。
“我可輪回一世與你做夫妻，償你心願，之後回歸大雷音寺不再糾纏，如何？”濟世再問。
“信你個鬼！”羅漢心裏這麼喊著，卻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