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天空,翻滾著腐鏽的紅色,一種若有若無的甜腥味在空氣中彌漫,大地荒涼無邊際,看不到一絲綠意,一座又一座赤銅般的山坡連綿不絕,無數奇石聳立,棱角分明,如同被利劍劈就,荒涼而肅殺,烈風呼嘯,赤紅的煙霧翻滾,一片了無生機的模樣。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依舊有著人類生存的腳步。遙遠的大地上,若有若無的傳來絲絲縷縷的樂曲聲,聲調拉的很長,聲音也很奇怪,如同空洞的山洞中吹出的山風,呼呼嗚嗚,低沉而哀傷,讓人毛骨悚然。
烈風微止,飛蕩的塵土中模模糊糊的有一隊身披黑色鬥篷的人正艱難的行走著,他們全身都籠罩在黑色的鬥篷中,帽簷壓的很低,讓人看不清相貌,唯有袖口露出的手指顯露在外麵,蒼白而無力,也是了無生機,如同被抽走了血肉一般,他們的手上,都拿著奇形怪狀的樂器,正嗚嗚的吹奏著,發出如同幽魂悲泣的聲音。
走的近了,才發現他們手中所拿的,並不是什麼樂器,竟然是各種各樣的骨頭,各種叫不出名字的骨頭,被粗糙的鑿了幾個洞,從那些人口中,吹奏出如同地獄般滲人的語調。
天地荒涼,無人關注這些失魂的人,隻見他們緩步向著大地上聳立的一塊巨石走去,那塊巨石通體赤紅,遠勝其它,巨石劍鋒指天,高聳天際,在無盡的石林中顯得突兀而獨特,如同一把指天之劍,肅殺,孤寂。
那隊神秘的人類一邊吹奏,一邊行至巨石之下,圍繞巨石盤膝坐下,隊伍中走出一個手捧骨質的盒子的人,在行進的時候,他被眾人圍在中間,因此不顯,眾人坐下,唯獨他捧著手中的骨盒,默默的站著,似在聆聽,似在祈禱。
良久,一曲終了,那人才捧著骨盒,緩緩上前,走到巨石的邊上,跪了下來,緩緩打開了盒子,一把粗糙的石劍放於其中,石劍略短,不過兩尺有餘,劍身凹凸不平,唯有劍刃鋒利異常,石劍靜靜的放於盒中,卻自有一股滔天的戰意澎湃,如同那指天巨石,蒼涼而不甘,那人對著骨盒三拜,口中似乎說了什麼,聲音有力,卻模糊異常,非常沙啞,周圍的人亦長身站起,隨後拜倒,口中念念,語言依舊有力,但是話語不清。
一邊一邊,眾人低語,如同祈禱一般,石劍輕輕晃動,在烈風中低聲鳴東,良久,震動停止,石劍不再晃動,那劍邊的人再次三拜,伸手蓋上了骨盒。
眾人盤膝坐下,一動不動,隻是不斷的禱告,許久,烈風呼嘯,眾人的黑袍被吹散,數十道身影,竟然是數十個近乎成為骷髏的軀體,他們全身血肉皆無,唯獨一層皮依舊連在身上,已分不清他們的模樣,恐怖而滲人。
天際的紅色褪去,黑暗即將籠罩大地,眾人的禱告聲愈來愈弱,最終消失。烈風呼嘯,他們紛紛化為塵埃。
夜幕降臨,當最後一絲光芒消失的時候,一切都化為了虛無,虛空中一聲幽幽的歎息回蕩開來,為他們舉行葬禮。
……
“啪”伴隨著一聲脆響,幾張薄薄的紙被重重的甩在桌子上,司空晴兩手撐在桌子上,整個身子以壓迫性的姿勢向前傾著,她一身黑色皮衣皮褲,運動後的完美身材頓時顯露無疑,一張美麗的臉龐流露著絲絲英氣,一看就是一個剛強女子。
不過此時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一雙好看的眼睛帶著十二分的嚴肅就這麼瞪視著她前方的男子,“你們柳家不是善算麼,這幾張塗鴉是什麼意思?糊弄我麼?還是你根本學藝不精?”
麵對司空晴的壓迫和質問,柳飛揚倒是顯得很淡然,長發披肩,兩條細長的眉毛柔順的舒展著,英俊的臉龐上掛著溫和的笑意,身上披著一件白色長袍,寬鬆而休閑,整個身子放鬆的靠在椅子背上,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扶手,似乎不論發生任何事情,他都不會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