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書治要》序(1 / 1)

《群書治要》序

竊惟載籍之興,其來尚矣。左史右史記事記言,皆所以昭德塞違,勸善懲惡。故作而可紀,薰風揚乎百代;動而不法,炯戒垂乎千祀。是以曆觀前聖,撫運膺期,莫不懍乎禦朽,自強不息,朝乾夕惕,意在茲乎?

近古皇王,時有撰述,並皆包括天地,牢籠群有。競采浮豔之詞,爭馳迂誕之說,騁末學之博聞,飾雕蟲之小伎,流宕忘反,殊途同致。雖辯周萬物,愈失司契之源;術總百端,彌乖得一之旨。

皇上以天縱之多才,運生知之睿思,性與道合,動妙幾神。玄德潛通,化前王之所未化;損己利物,行列聖之所不能行。翰海龍庭之野,並為郡國;扶桑若木之域,鹹襲纓冕。天地成平,外內褆福,猶且為而不恃,雖休勿休;俯協堯舜,式遵稽古,不察貌於止水,將取鑒乎哲人。以為六籍紛綸,百家踳駁。窮理盡性,則勞而少功;周覽泛觀,則博而寡要。故爰命臣等采摭群書,翦截淫放,光昭訓典。

聖思所存,務乎政術,綴敘大略,鹹發神衷;雅致鉤深,規摹宏遠,網羅治體,事非一目。若乃欽明之後,屈己以救時;無道之君,樂身以亡國。或臨難而知懼、在危而獲安,或得誌而驕居、業成以致敗者,莫不備其得失,以著為君之難。

其委質策名,立功樹惠,貞心直道,忘軀殉國,身殞百年之中,聲馳千載之外。或大奸臣猾,轉日回天,社鼠城狐,反白仰黑,忠良由其放逐,邦國因以危亡者,鹹亦述其終始,以顯為臣不易。

其立德立言,作訓垂範,為綱為紀,經天緯地,金聲玉振,騰實飛英,雅論徽猷,嘉言美事;可以弘獎名教,崇太平之基者,固亦片善不遺,將以丕顯皇極。至於母儀嬪則,懿後良妃,參徽猷於十亂,著深誡於辭輦。或傾城哲婦,亡國豔妻,候晨雞以先鳴,待舉烽而後笑者,時有所存,以備勸戒。爰自六經,訖乎諸子;上始五帝,下盡晉年。凡為五帙,合五十卷,本求治要,故以《治要》為名。

但皇覽遍略,隨方類聚,名目互顯,首尾淆亂,文義斷絕,尋究為難。今之所撰,異乎先作,總立新名,各全舊體,欲令見本知末,原始要終,並棄彼春華,采茲秋實。一書之內,牙角無遺;一事之中,羽毛鹹盡。用之當今,足以鑒覽前古;傳之來葉,可以貽厥孫謀。引而申之,觸類而長,蓋亦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自戒,庶弘茲九德,簡而易從。觀彼百王,不疾而速,崇巍巍之盛業,開蕩蕩之王道。可久可大之功,並天地之貞觀;日用日新之德,將金鏡以長懸。

唐·秘書監钜鹿男臣魏征等奉敕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