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車去往醫院的路上,我終於下決心給章院長撥通了電話。
我想了很久。並不是我覺得自己需要去巴結章院長,而是我忽然感覺到自己似乎又在走回到原來的老路上麵去了。當初我和高媛媛是夫妻的時候我因為許晴而沉迷於個人的玉望,現在,我和美嘉已經結婚,但是許晴依然在我的心裏占據著很大的位置。
所以我發現,造成高媛媛,還有美嘉這種悲劇的因素中除了我自己的原因之外總是與許晴的存在有關係,或者說,在我的內心深處把許晴當成了對我的玉望造成誘惑的根源。還有,許晴,她竟然懷疑美嘉不是施燕妮的女兒,現在我才明白她的目的是挑撥。當然,她或許對我沒有什麼惡意,因為我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她是愛我的。
不過,我現在無法去愛她了。美嘉已經是我的妻子,而且她出現現在這樣的悲慘狀況與我有著很大的關係。沒當我想起在美嘉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悄悄跑到重慶去與許晴幽會,這也是我內心終身的痛。
在想到這一層之後,我才決定給章院長打電話,我想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的內心與許晴決裂。
然而,我想不到自己竟然會結巴:“章,章院長,您最近什麼時候有,有空啊?我,我想來向您彙,彙報一下工作。”
我非常厭惡自己的這種結巴,因為它代表的是一種緊張,還有內心深處的憤怒。是的,我的內心是憤怒的,因為我發現自己這樣做是對許晴的一種背叛。
要決裂就必須要背叛,不然的話我將再也難以戰勝自己。說到底,我的這個行為與自殘差不多,是一種對自己內心強迫性的傷害,而目的卻隻有一個,那就是為了忘卻。
“小包啊,何必這麼客氣呢?我們是同事,越隨便越好。”他笑著說。
我當然知道他這完全是一種虛偽的客套,因為上次科研項目的事情使得我完全認清了他的本來麵目。所以我隻好繼續地道:“您是我的領導,而且那麼關照我,我必須來感謝您才是啊,也想借此機會向您彙報一下工作。”
“嗬嗬!小包太客氣了。那這樣吧,明天晚上我有空,大家一起吃頓飯,順便聊聊工作上麵的事情。你看怎麼樣?”他說道。
我頓時怔住了,差點出現了腦筋短路的情況:“章院長,明天晚上我被一位領導,哦,是省裏麵的領導安排了。您看其它的時間可以嗎?我就隻有明天晚上沒時間,其它的時間都可以的。”也許是因為緊張,所以我顯得有些囉嗦起來,生怕沒有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這樣啊。小包在外麵的關係我是知道的。嗬嗬!那這樣吧,後天晚上,可以嗎?”他笑著說。
“行。我後天下午來接您。”我急忙地道。
現在我決定了,醫院的領導裏麵我隻請他一個人。一是因為我和其他的副院長們都不怎麼熟悉,二是我覺得隻要請了正院長就可以了。現在都是第一把手說了算數,其他的我懶得去管他們了。
電話被對方掛斷後我輕輕地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包小皮,你真奴顏!我憤憤地罵了自己一聲。
到醫院的時候唐易已經替美嘉辦完了出院手續,甚至把那些監護設備的租用手續都辦好了,錢也繳完畢了。我很不好意思。他卻一副淡然的樣子,微笑著對我說道:“我請了兩位護士,還讓醫院派了救護車送小楠回家。免得在路上或者上下樓的時候出現問題。”
我不得不承認他考慮得非常周到,至少我還沒有想到這麼細致。心裏更加慚愧。
“包小皮,你那師姐準備什麼時候去你家照看小楠?”唐易隨即問我道。
“她春節準備回家,年後再說吧。”我說。
“這樣也行。”他點頭,隨即又對我道:“對了包小皮,我給你提一個建議。至於具體怎麼辦你自己拿主意吧。”
“您說。”我急忙地道,這個“您”字的尊稱完全是自然地從我的口中而出。
“你父親的話我覺得很對,過春節嘛,當然最好是一家人全部都在一起。你和小楠的孩子在醫院裏麵,我覺得倒是可以也去把孩子接回家,暖箱嘛,我估計那玩意不會很貴,你可以去買一個,或者也去租用一個都行。嗬嗬!我不是學醫的,不知道這樣行不行?你自己決定吧。”他說道。
我思考了一會兒,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而且我想,如果把孩子抱到美嘉麵前的話還有希望讓她能夠醒過來,不過……“這樣,我問問我們兒科的醫生後再說吧,這件事情必須聽兒科醫生的。”
他點頭:“這倒也是。”
美嘉回家後我們手忙腳亂地忙乎了很久。她還是睡的病床,隻不過病床是放在我們的臥室裏麵的。病床有幾個好處,它可以升降,還可以推動,這樣便於今後揩拭她的身體及輸液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