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母親單位的一位同事,他的家也住在我父母所在的那個小院裏麵,我小時候經常聽他給我們講故事。
他在來到我們醫院前就給我打了電話,隨即母親也給我打了電話來,說要讓我好好照顧這個人。“你春節回家嗎?”事情說完後母親問我道。
“春節我值班。現在我是科室的副主任了。”我回答說,心裏有些得意。
“你和高媛媛有孩子了嗎?”母親問道。
我心裏頓時一沉,因為我一直沒有告訴父母我和高媛媛的事情,更沒有說過我和陳美嘉結婚的事。
“問你呢。”母親沒聽見我的回答所以再次問我道。
我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再隱瞞了:“媽,高媛媛死了。是自殺。”
“啊?”電話裏麵傳來了母親驚訝的聲音。
“包小皮,說說,究竟怎麼回事情。”電話裏麵即刻傳來了父親的聲音。我心裏頓時一陣慌亂。
我隻好把高媛媛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對父親講了一遍。父親在沉默,一會兒後才聽到他在說道:“那你準備今後怎麼辦?”
“爸,我又結婚了,而且馬上就要有孩子了。”我說。
“你還沒有與她離婚的時候就又有了其他的女人?”電話裏麵傳來了父親冰冷的聲音。
“爸,我……”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說漏了嘴,心裏更加惶恐。
“明天我和你媽要到你那裏來一趟。我們想看看你一天究竟在幹什麼。”父親說,隨即掛斷了電話。
拿著電話,我頓時呆立在了那裏。
結果是我父母和那位病人一起到的我們醫院。病房我已經安排好了,醫生也聯係好了。但是這個病人卻是因為腦癌晚期所以不多久就死亡了。
這件事情本來與我無關,但是後來父親卻打電話來狠狠地批評了我一頓。因為那個病人死亡後他的家人回去到處說我的壞話,說我沒有給他們聯係到專家,甚至還說我去探望的次數太少。
不過我父母在見到陳美嘉後頓時就喜歡上了她。我想可能是因為她的身世,還有就是她的單純與漂亮。當然,更重要的是唐易,他在和我父親單獨長談了一次後父親的態度頓時改變了。
後來我才知道是唐易在我父親麵前狠狠地把我表揚了一頓,而且還非常客觀地講到了高媛媛和我的關係問題。
“包小皮做得夠好的了。可以說是不離不棄。他當時與小楠也是因為一時的衝動才造成的。現在不是很好了?他和小楠結婚了,這正說明他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啊。”
當然,這些話是後來唐易告訴我的。
父母在省城沒呆幾天,因為他們還要回去上班。“等你們有了孩子,我和你媽媽就來給你帶。不要請保姆了。”父親離開的時候對我說。
“你們來和我們一起住是好事啊。但是保姆還是要的,畢竟方便多了。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們太累。”我說。
“你請保姆,那是資本家的生活方式。”父親說。
我差點笑了出來,但是卻不好再說什麼。
當然,這是後麵發生的事情。而那天,當我送走了洪雅然後去到病理科的時候卻頓時看到了一種淒慘的場景。
康老師的愛人坐在病理科外麵的長條凳上麵,她的雙眼通紅但是卻沒有了眼淚。我知道,她已經早已經流幹了眼淚,而剩下的僅有的是她滿麵的淒容。
“師母……”我走到她麵前輕輕地叫了一聲。
她木然地抬頭來看我,但是卻沒有說話,就好像是不認識我似的。
“師母,是我啊。我是包小皮。康老師的學生。您不認識我了?”我輕聲地對她說道。
她似乎想起我來了:“包小皮……你康老師他,他走了。”她說完後身體就即刻倒在了長條凳上麵。我大驚:“醫生,醫生!”
雖然我自己是醫生,但是在這個地方我卻不可能馬上對她進行檢查,隻能進行簡單的施救。當然,我心裏很清楚,她是因為悲傷過度。
一個人在悲傷過度的情況下或許會因為某種原因而強迫自己撐著,但是一旦在有了依托之後那根緊繃著的神經就會驟然鬆弛或者斷裂。
緊繃的神經鬆弛了就會昏迷過去,斷裂了卻會精神失常。
當我看見康老師的妻子昏迷過去後便大聲呼叫了起來,同時用裏地去摁她的人中。裏麵即刻出來了幾位醫生:“怎麼回事情?”有人在問。一個醫生接替了我,他在開始檢查康老師妻子的情況。
“她昏迷過去了。你們怎麼搞的?怎麼不安排一個護士陪著她?”我對這家醫院的安排極為不滿。
“對不起,這是我們工作的失誤。”我沒想到對方竟然很客氣,於是也就不好再責怪他們了。
“你是死者的什麼人?”剛才說話的那位醫生在問。
“我是他的學生。我也是醫生。”我說。目的是想提醒對方不要胡弄我。